第 14 章

小姐的诗集”

他又看了眼脸色变得煞白的宋舒月。

“所以去年你听闻圣上要为我议亲，便故意让人传出你心悦我的传闻，仗着宋家的家世给他人施威，清灵寺三个月当真只是为了太后祈愿吗？”

陆砚白眼底浮出冷芒。

“今日你上门探望棠儿又有几分真心？不过是利用她接近我罢了！”

他负手看她，面无表情。

“本世子对你从未有过一分一毫的喜欢！往日看在宋太傅的面子上才对你几分忍让，可这并不代表本世子能容忍被人算计！”

陆砚白无视她泫然欲泣的神情，继续沉声道：“还请宋小姐以后莫要纠缠，好自为之！”

说罢不再看她，转身回了墨苑。

张若棠坐在榻前看着树下不欢而散的两人摇头。

唉，宋舒月的这点算计连自己的骗不了，又怎能骗得过表哥。

她不由后知后觉地想，陆砚白可是千年的狐狸成了精，以后能嫁给他的那个女子，一定很厉害……

转眼就到了元宵节，张若棠的病也好得差不多了，终于被允许可以出门走走，梅音儿便寻了个借口推辞了宫宴与她约着晚上去街上看灯。

傍晚时分，太阳渐落，晚霞染红了半边天，天气依旧寒冷。

街道两旁挂满了各式各样的灯笼，街上人头攒动，热闹非凡。

陆砚白和刚从北境回来的挚友赤北候谢渊约在了如意楼见面。

二人坐在楼上临街的雅间里，桌上一盘炙烤羊肉，一碟卤牛肉，一锅浓郁的鸡汤并几个可口的下酒小菜，红泥小炉上温着上好的梅苏，酒香十足。

谢渊扔了颗花生米在嘴里嚼着，又仰头喝了口酒，酒香浓郁，舒坦得他忍不住发出一声喟叹。

“还是京中好啊，盛世繁华，要什么有什么，连酒都要格外香醇些，不像北境那鸟不拉屎的地方，除了风沙还是风沙，吹得老子都快干瘪了！”

说话的年轻男子比陆砚白年长一岁，面容刚毅，肤色略沉，生了副剑眉星目的英俊模样。

他又夹了一筷子牛肉到嘴里，含糊不清道：“听说前些日子你差点去地府走了一遭，怎么样？地府里的小娘子生得可标志？”

陆砚白骨节分明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摩挲着酒杯上凸起的兰花纹路，听了他话勾了勾唇角，掀起眼帘看他。

声音散漫：“不如改日你亲自下去瞧瞧！”

谢渊忙将嘴里的牛肉吞了，倒了杯酒朝他摆手：“可拉倒吧，你以为人人都是你，阎王爷见了都要让三分，我这条小命可宝贵着呢，还要留着娶妻生子，若就这么死了岂不冤枉！”

只有他们这些久经沙场的人才知道，眼前这个人表面看似温润，实际铁血狠厉，战场上更是狠起来不要命，数次濒临绝境依然能死里逃生，军中人称活阎王。

陆砚白不紧不慢地饮了口握在手中的酒，不知想到了什么倏地一笑：“家中可有相中的女子了？”

谢渊又喝了口酒，才苦着张脸翘着脚朝他抱怨：“我娘相中了户部尚书之女俞嫣，又到圣上面前哭诉了一番，这才求了道圣旨将我调回来，完成开枝散叶的大业！”

顾景漓听罢朝他颔首：“近来无战事，都不用母亲去哭，圣上便以相同的理由将我调任回京，现在催得正紧！”

谢渊听得闷笑几声，凑过去问：“你可有了中意的姑娘？”

陆砚白眼前不由便浮现出了张若棠那张明媚娇俏的脸来。

他朝外抬了抬眸“有”

谢渊一时来了兴致，凑得更近了些，满眼戏谑道：“是哪家姑娘能有此幸入了你的眼，打算何时完婚？说出来兄弟替你参谋参谋！”

陆砚白盯着眼前一道闯入眼帘的纤细身影，手指漫不经意地抚上袖口，扬了扬唇。

眸光深邃：“年纪小了些，怕吓着她，再过一年也不迟，不急！”

话落，小姑娘的身影往东边卖灯的地方去了。

谢渊惊得一时转不过弯来，什么叫还小，再过一年也不迟？

反应过来后又不禁喜上眉梢，终于等到这棵千年铁树开花了，这厮身强体健精力旺盛，在军中常把麾下的那帮将领操练得生不如死，如今他有了心仪的女子，那些倒霉蛋今后的日后也该好过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