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密
启之却上前几步拦在她身前,几番纠缠,况鸾心里烦乱,锁着眉头正欲绕过他,却听他说:“我有一惑,想请你为我解开。”
“我没有那么大的本事,能为言公子解惑,你还是另寻他人吧。”
“不,此惑唯有你可解。”言启之斩钉截铁,“作为报酬,我可以帮你隐瞒你不欲他人知的事情。”
况鸾抬头,水润的眸子里是探究,仿佛在看他真实想法。
“你若是能听我一言,亭子里的秘事我便烂在心里,再不会与他人言说。”见她不信,言启之补充道,“祈山族嗣之间的事情,我没兴趣插手,你可以放心,待会儿在大殿之上我定闭口不言。”
言启之此番说得明白,他在这亭外不知站了多久,又看了多久,巴巴等到她出来,拿着她的把柄威胁她,心思深沉狡猾。
况鸾脸上看不出表情,心里却如波涛翻涌,怒骂言启之小人行径。
话已至此,言启之只等着她表态,况鸾默了一会,终究败下阵来。
她一把推开言启之拦路的手臂,冷冷道:“你最好遵守诺言。”
言启之笑着道:“敬请宽心。”
两人一前一后错着回到主殿,殿内已站了一屋子人,况鸾刚跨过门槛,就见婴柳揪着衣角忐忑地站在一边,一见到她便向她投来求救般的目光。
况鸾走到她旁边,伸出手:“东西带过来了吧。”
婴柳咬着唇,她从怀里摸出一个荷包,递到况鸾手里,手指还微微颤抖。
一瞬的眼神交汇,婴柳急切地朝她递去暗示的目光,却见况鸾反应平平。
“做得好。”
况鸾捏住荷包,赞扬地瞧了一眼婴柳,反而让她更不明所以。
一屋子人目睹着这主仆二人,婴柳再是满心疑惑,也忍住了没有问出口。
不一会,言启之进殿来,他略略抱歉地笑道:“许久未来,竟迷了路,让诸位久等。”
况函早等得耐心所剩无几,他摆了摆手:“既是都到齐了,赶紧开始吧。”
“是。”
况鸾站到殿中央,煞有其事地打开了荷包,婴柳紧张得咽了口口水,盯着她素白纤细的双手错不开眼。
天知道她拉开霜华殿被敲得砰砰作响的大门时内心的慌乱和疑惑,况鸾不知哪根筋搭错了,要她取什么梦神凝珠送到凌雪峰。
明明她们二人心知肚明,她一个不折不扣的冒牌货哪里来的什么预知梦,又哪里来的什么梦神凝珠。
可来人站定在殿门口,催促着她取了就走,婴柳只得怀揣着满肚子的疑问在屋子里转了又转,最后实在无法,取了个空荷包便跟着来了这凌雪峰。
不是她躲懒,她本想怎么也放个东西进去装装样子,只是莫说是梦神凝珠,连普通符珠她手里也一个都无。
只得交上一个徒有样子的欺诈品。
婴柳眼珠不错地紧盯着,她觉得自己的脑子也像这扁扁的荷包一样空空如也。
况鸾提着荷包底部,轻轻一倒,一颗滚圆的血红珠子滴溜溜滚到她手心上,周围如红雾笼着柔光,一眼便知绝非凡品。
婴柳眼珠子瞪得溜圆,对况鸾的敬佩之情不由得又浓厚了一层,江湖骗子果然花活儿甚多,这无中生有的大变戏法竟也手到擒来。
况瑶精致的小脸上一对秀眉拧成了麻花,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况鸾还真能拿出梦神凝珠来。
况鸾神色沉静,手掌一动,红珠光芒颤动,随之荷塘流水上一副如画卷般的景象缓缓展开。
灰羽大鹗盘旋低飞在深邃海面上,扇动着巨翅带起滚滚翻涌的波涛,大海发出沉重的怒吼,灰羽大鹗头颅上并排生长着的两双红眸仿佛察觉到注视,有那么几秒钟直勾勾地好像凝望着众人。
婴柳更是被吓了一跳,发出短促的惊呼,又赶紧将嘴巴捂住。
相较于此前况瑶那模糊不清的剪影片段,这堪比现场观看的沉浸感无疑高出太多,红珠蕴含的景象还没演完,况瑶的脸色已黑成锅底。
灰暗的天色里,一轮皎洁明月暗藏在稀薄云层之后,如发光圆盘一般乍眼醒目。
况越眼神极好,众人注意力皆被明月吸引之时,他却指着画面一角隐隐绰绰的几个背影,道:“这里有人。”
只见一个身影猛然冲出,朝着灰羽大鹗提气而去,待到近时一袭粉衣夺目,骤然给昏暗的景象带来些鲜活的点缀,女子持剑,若隐若现的侧颜微转过来,掩不住娇俏,赫然便是况瑶。
画面到这,便戛然而止。
众人还沉浸在西海岸身临其境的感觉里晃神,任是祈山历任家主也未曾见过如此清晰完整的预知梦片段,连况函再次打量况鸾的眼光也是变了又变。
真真切切在这片段里出现的当事人况瑶情绪更是交织复杂,她既对亲手给予况鸾机会大放异彩的自己感到后悔,又对不按常理出牌的况鸾感到厌恨,可这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