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李三三岁前，众人待她如珠如宝；三岁后，她见的是各种丑陋嘴脸。虽李氏家族显赫，可她早早就排除在家族权力中心之外，朝中皇子她一概不识。

李三依言微微抬起头，目光下垂。

荣修在旁站着，目光落在北恒身上。成瑾瑜则自顾自跟他的小妾轻声调笑。

大皇子北恒眼光细细的顺着李三眉眼、红唇、脖颈一路向下，目光淫邪，李三立感像被毒蛇缠住，阴测测的。

“倒是生得一副好相貌。”

李三眼观鼻鼻观心，大皇子心里想什么总归都是他自己的事，看看她又不能让她掉块肉。

“你可婚配……”

荣修上前一步，不经意的打岔：“今次比赛，大皇子心里可有胜选了？”

李三松口气，虽然不惧大皇子真的对她做什么不好的事情，但能早点脱离这淫邪目光也是极好。

今日荣修的解围，李三铭感五内。她心里哭唧唧，对荣修的帮忙感恩戴德，感叹果然荣修就是一个大大的好人。祈祷他快快作为驱蛇人，赶走大皇子这一条“淫蛇”。

大皇子冷哼一声，对荣修的打断明显不悦。

“这种程度的比赛，也值得我费心来猜输赢吗？”

话锋一转：“不过，要是有美人作彩头，倒也不是不可以费心一试。”

李三顿感不好，这大皇子刚说她长得美就提到要用美人做彩头。

荣修笑着摇头：“用姑娘家作彩头略显轻浮，外人知道此事倒是不美了。大皇子若有兴趣，我可以用一些矜贵物件作注。”

大皇子挑眉：“再矜贵的物件，哪有美人得趣。”又恍然大悟，嘲讽道：“是了，荣修你孤身一人来我北冥，府内至今还没美人，你自是不知道美人那销魂滋味。讲真，你真不如瑾瑜会享福，他那府上可是美妾成群哪。”

“我们府内没有美人，是因为主子他洁身自好……”棚外夜白忍不住插嘴。夜白是荣修近侍，南塘旧人，最是护主。

“夜白。”荣修轻斥。

北恒浑不在意的摆手：“荣修你就是这般洁身自好的谦谦君子。看到你我时常在想，你与我北冥好勇斗狠的慕强审美如此不同，是怎么让认识你的每一个北冥人都喜欢上你的。”

北恒看着低头不语的李三，哂笑补充:“怕是这李三也被你迷了心窍。不如你与我赌这比赛输赢，你赢了我便做主将这李三赐予你如何？要是我赢了，李三这美人我就‘纳为己用’了。”

李三心里属实郁闷，她平白无故怎么就招惹上了这个大皇子，话头兜兜转转，又回落到她身上。就不能放过她？

她恨恨的想着：若真是不幸，要落到大皇子手上，届时一定要砍了他，亡命天涯也好过成为这厮的禁脔。

成瑾瑜身若无骨一般，靠在美貌小妾身上，把玩着她的芊芊玉指。终是忍不住轻声提醒:“大皇子，她是李家人。”

北恒闻言哈哈大笑，嘲讽道:“她算什么李家人？李允已经十数年没有主动提起过他这个幺女，对他来说，李三不过是一个混淆珍珠的鱼目罢了。她要不是明面上还顶着个李姓，京都内哪还能让她李三立足。”

“现不过是一普通貌美女子而已，我说送谁就能送谁。”

荣修没有作声。

成瑾瑜不再倚着小妾，直起身子:“那这赌得加我一个，李三貌美，我对她垂涎已久。大皇子不如作壁上观，让我跟荣太子来一决胜负可好？”

北恒有些可惜，他府中还没有李三这类英气美人，不过能看戏又有何不可。遂点头同意。

生而为人，却被随意相送，最下等的奴人也不过如此。棚外听到的侍从们皆暗暗的对李三投以可怜的目光。

李三上前回禀，冷声拒绝:“大皇子，卑职虽不才，现也是正六品的锦衣卫五百户，不是什么可以随意用来打赏的物件。且北冥始皇有训，我李氏一族，嫁娶自由，皇室亦不可干涉。李三真真是普通，无才无能、不堪大用，还请大皇子高抬贵手，就别把我与荣太子、成世子这两位君子搅合在一块了。”

北恒听到李三的拒绝，恼羞成怒:“这赌局我做定了。胜者，便把李三送他一夜。如此，倒也全了我朝始皇婚嫁自由的圣训。”

李三要被逼疯，跪地俯首，再次进言:“前日，我大姐姐给我来信，信中赞叹大皇子为人最是和善，虚怀若谷，关心臣下。卑职虽平凡，也盼望着能有一场你情我愿的婚缘。想来在我大姐姐信中，大皇子这样好的人，必不会勉强卑职。”

李三口中的大姐姐便是李家长女，那个李家卜算会青史留名的李长治。她现已入朝为官，官居户部侍郎，正三品。

李三早前便听宫里同僚提过，大皇子近些年甚是讨好李长治。既然李三她占了个李姓，那现在便借这名头来吓退他。

大皇子禁了声，闭口不言。

李家，是出了名的亲缘淡薄，各管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