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字
轻描淡写的。
真吃亏了也不太说话。
李枝野一怔,说那怎么办。
吵下去头破血流互相不高兴也不一定和不讲理的吵出结果,她只能当开始才来那样,以为就他俩发传单,他俩都要穿。
硬说稳定。不如说李枝野和很多人不一样,她不喜欢开口,糟心的和不糟心的。
结果就是那样。
学长说怎么就没结果了呢?
万一他俩其中有个会轻松呢?
李枝野:“……”
李枝野忘了自己是丧女。
李枝野对学长开始抱歉。
午休吃饭的时候,她偷偷去便利店买了个打火机。
啧一声跟学长说:“给你表演个魔术。”
她坐在草坛的瓷砖上,手一通乱绕。
然后打火机一闪,玫瑰花燃烧。
人间浪漫。
学长傻了。
接着笑了。
他看着这支送给他的燃烧的玫瑰花,金色的火焰在里面燃烧到易燃物,刺激的发光,问:“你这是撩我呢?”
李枝野:“不是,你就当它是个魔术。”
“你想不负责?”学长继续开玩笑。
李枝野:“……”
这三个字一下跟手机拉进度条一般丝滑滑动,把李枝野思绪拉到以前。
某人给她表演这个魔术,她心里又喜欢又惶。
跺脚不敢跺、想上厕所。
她一直觉得自己在他表演时一定憋着什么话,可她学习好不代表表达能力强,关键时候她会说不出来选择闭嘴。
她想她曾经一直想说的话大概就是这三个字。
—不负责?
但她当时要真能说出这句肯定也是哽咽。
回到现实,李枝野摇头,声音跟咽喉耳朵隔着很远的隔膜,不大真切的她自己的声音,她听见自己遥遥在千山万水,隔了几千里说:“这也是别人教我的。这技能可以口口相传。”
这技能可以口口相传。口口相传知道什么意思吧?就口头上传另一个人——原野说。
“口口相传知道什么意思吗?口头上传达给另个人。”李枝野抬眼望着学长解释。
现在网上有段很火的话。
模仿起来就是:质疑原野,理解原野,成为原野。
但李枝野想这次表演完后,她这辈子再也不表这个演了。
圣诞节这天的白天干燥,寒冷。
套着玩偶服屏蔽了不少寒气,但世界万物的动态和声音皆也一起模糊不敏感。
人宛如在一个透明的闷热玻璃罩里,外面敲一敲,和自己玻璃罩世界不同步的有些鸡同鸭讲。
早上发传单,吃了经理买的饭,下午发玫瑰花和传单。
卖萌蹦蹦跳跳指路这个火锅店。
蹦到后面变得机械。
习惯动作重复习惯动作。
不想动脑子到渐渐没了脑子。
他妈爱怎样怎样。
学长下班还有事。
经理说再干一小时五十块钱。
学长不干了。
李枝野咬咬牙,说行。
反正她回去也没什么事。
她继续闷在玩偶服里受罪。
直到中间吃个饭,在超市杂物间休息四十分钟。忙到晚上九点半。
李枝野靠自己赚了这小半生最多的一次钱。
她躺在台阶上。
安详的摆烂人生。
周围响起叮儿小叮当的音乐。
红色绿色的礼物。
经理过来,笑的不行的拍拍她脑壳,这熊可爱的摊着都可爱。
她把现金塞到熊嘴里。
经理是个女经理,再雷厉风行也有粉红天真的一面,拿出手机给她和熊拍一张。
再告诉她:“我的宝贝儿,你可以下班脱外套了。钱里面夹着我名片,有事我还找你成不?!”
李枝野闭着眼,这钱塞到了她脸上,带着经了很多人手的气味,一股……独属钱的气味。李明丽说钱脏。
可谁都离不开钱。
李枝野以前无谓,现在觉得是真理。
她以前苦恼的都算假象。
老太太说你等着,你一个人去那上大学了就会有好多东西打击你,一语成谶。
李枝野抬手比个OK的手势。
在经理眼里,就抬了抬手。
表示:姐知道了。
经理乐着起身踹踹她,没想到这么个看起来闷声不响的小姑娘干起事来拽的二五八万。“走了。”
楠园校区附近鸟不拉屎,唯一一条几百平的放纵街,全校人来来回回地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