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裴淮坐在御书房隔壁的暖阁里,垂眸不语。
为避嫌后宫,他坐在这燃了不知道多少个炭盆的暖阁里,忍者额头细密的汗珠,冷着脸,想着那“婚事”。
竟然还有他都不知道的“婚事”!
状元郎暴毙了,她外祖家的儿郎活着的不过总角,齐振和方琦还在不毛之地当着芝麻小官。
她还能嫁给谁?
裴淮眼中除了志在必得,就是对其余不自量力之人的蔑视。
不对,他似乎漏了一人……
裴淮眼底闪过狠厉,脸色有些阴沉。
越想心中越加烦闷,暖阁里那十几个炭盆仿佛让他置身火炉,口干舌燥。
听赵萼那厮说来,不如自己细查更快,裴淮起身欲离开,正巧遇到了端着茶盏进来的宫女。
宫女低着头,说话声音又轻又软。
“国公大人且稍坐,皇上交代了奴婢,太妃娘娘年纪大啰嗦了一些,请您再等待一二。”
说着,奉上茶水。
裴淮心中烦躁,端起啜饮。
口中润泽,心中却好似更加燥热,裴淮一边在心中想着对策,一边漫不经心伸出修长手指,略松了松有些汗湿的交叠严实的衣领。
宽椅上,男子扶额倚坐。
修长的手指遮住小半脸庞,可丝毫掩不住他的容颜。
墨黑的领口下,浅浅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颈,好似常年被迷雾中的远山破天荒露出小小山尖,让人恨不得拨开迷雾,窥探远山真容。
“宫女”站在一旁,不过偷偷抬眼一瞧,心口就漏了一拍,但这大衍朝难出其右的容色,并没有让她忘却母兄交代的任务。
也算是从小一起长大,此人的丧心病狂她小时候就领教过。
她定定心神,柔声开口:“裴公爷,可要再润润喉?”
说着,她端起茶盏,腰肢款款向前挪了几步,一阵若有若无的川贝苦香夹杂着陌生的醇厚味道隐隐透入鼻尖,突然间有种眩晕的兴奋感觉袭上心头,让她手指尖都在颤抖。
此人皮相堪称一绝又手握大权,她堂堂公主放下身段也不算吃亏。
她想剥开那件浓黑的墨衣,让手指触摸到那诱人的白皙脖颈,以及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胸膛和身躯。
裴淮略怔忪一瞬,突然嗤笑出声:“赵葳,是你啊。”
昭云长公主颇意外,他根本没有正眼看过自己,为何单凭声音认出自己?
莫非……
那谋算倒是要顺利多了。
思及此,赵葳有些欣喜:“裴淮,你怎得如此快便认出本宫来?”
说完,她自信地摸了摸自己脸颊,比起赵蓁混迹军营粗鄙不堪,她现在可称得上国色天香。
裴淮余光扫过她的嘴唇时有了一丝讽笑,然后,继续沉默不言,一副懒得搭理的样子。
良久的静默中,赵葳先是眉不解,继而恍然,声音里克制不住带了几分恼意,她骤然间拔高声音:“你听见我说话牙齿漏风了?裴淮,我不过看着长姐朱钗别致就想伸手摸一摸,可你竟然一拳就打歪我一齿,这么多年了,太医都说无法医好。裴淮,那年我不过才十三!”
提到了“她”,裴淮平静的眼眸中掠过一丝温柔笑意:“你如何能与她相比,永远不能。”
赵葳见他终于愿意开口,听闻却更添几分恼怒。
可所言不过陈年往事,眼前才是事关他们母子三人生死存亡的大事,压下心中怨恨,她尽力放柔声音,慢慢俯身向他贴近:“阿淮,她对你并无半分男女之情,为何你偏要执迷不悟。如今,乃是我胞兄执掌天下,你何不考虑一下我?”
赵葳说着话,衣领随着俯身的动作稍稍垂散开来,继而,一阵幽幽女儿香飘出衣领。
起伏的山峦下面像藏着最柔软的果实,若隐若现,似乎正等着人采撷。
腻白的肌肤,诱人的馨香,饱满的□□,旎丽而诱惑。
谁知,公主垂青,自荐枕席,却被视若无物。
裴淮起身,绕过她就要大步离开。
赵葳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一把攥住了他的衣袖,视线往下移,想要透过那厚厚的氅衣,证明什么。
不可能,茶水里的东西,母妃说过一定有用!
可她什么端倪都没有发现。
“阿淮,娶我不好吗,我胞兄现在是皇帝,他如此器重你,你就是想要封王,他都不会拒绝。”赵葳自荐被拒,笑容有些撑不住,声音里带上了祈求。
裴淮恍若未闻,狠狠一扯袖子就要抽身。
“你不是想知道父皇生前给长姐定下的婚事吗,”赵葳迅速转了话题,再次去抓裴淮的衣袖,却被他轻易躲开,“你问我啊,阿淮,你只要问我,我都告诉你。”
说完,她见裴淮停住了脚步转身,眼神幽暗地盯着她,似乎真有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