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厨

着有点小，但也毫无违和感。

她做完手上的事，安静坐在导台边的椅子上，观察发现项景绅每做一道菜都有洗锅的习惯，洗完之后总是惯性用纸巾擦干锅中残留的水滴。

用他的话来说，就是多一滴水都会影响食物的口感。

项景绅有条不紊做菜，不到一个小时，五菜一汤出炉。

项景绅夹起一块牛肉吹了吹递到她嘴边，自信道：“尝尝看，味道应该不错。”

宋挽凝手撑着大理石面，上半身往前探伸，就着他手中的筷子咬住牛肉。

肉质鲜嫩，一咬下去酱汁的味道和肉的味道就彻底化开在嘴里。

她对食物要求本不高，熟了能吃就行，这下又轻易让项景绅的厨艺征服。

“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牛肉，”她肚子里的馋虫捣乱，简直出乎意料，惊叹不已：“你怎么这么会做菜！”

项景绅放下手里的筷子，“我在国外的时候只要有空就自己做饭。虽然在国外待了十几年，但是我仍然是个中国胃。”

宋挽凝意犹未尽舔了舔嘴唇，莫名有股异样的心情。

正感慨不已，项景绅不经意间再次抛给她一个惊喜：“你是第一个尝到我手艺的人。”

话一出瞬间击中了宋挽凝，她受宠若惊，条件反射问道：“你在国外没有交过女朋友吗？”

“没有，”项景绅答得干脆，“除了工作以外，我独处的时间多。”

宋挽凝撑着下巴，认真注视着他：“一个人不会觉得无聊？”

项景绅叠好围裙，靠在操作台边，低头沉思。

“习惯了就不会。”

这是项景绅清醒状态下第一次在她面前表露出真实的情绪，可以感觉到他给身边的人划了一道无形的界限，让人难以靠近。

或许这是惯用掩饰的方法，宋挽凝是目前离他最近的那个人，得以有机会窥探到真实的一面。

项景绅把眼底情绪收的干净利落，做好一桌菜时有人给予真挚好评，机会难得，他紧绷的弦松懈了一瞬。

“你几点去医院？”

宋挽凝意犹未尽：“待会儿就去了。”

项景绅点点头：“好不容易回来跨年，跟重要的人渡过才有意义。”

宋挽凝欲言又止，默默把把食物打包好准备带去医院，临走前项景绅叫住她：“我开车送你。”

他已经换了一套衣服出来，手里拿着钥匙：“送你去医院之后我再回来。”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宋挽凝怀里抱着打包好的饭盒，里面装着他做好的菜，心里满满涨涨。

徐芸尝过菜后赞不绝口，宋挽凝才想起来忘记跟他道谢。

项景绅做的这些，都是合同里面没有写而她也不敢奢望的事。

饭菜全部解决，徐芸夸她：“小挽，你的厨艺非常好，今天我都吃撑了。”

“照着菜谱准备的，妈不嫌弃就好，”宋挽凝收拾完餐具，拿出准备好的水果：“吃点猕猴桃解解腻。”

徐芸坐在沙发上，嘴里嚼着猕猴桃，虽然汁水是甜的，但却品尝出满心的酸涩感，陷入无限的自责。

“妈，是不是很酸啊？”宋挽凝赶忙抽了几张纸巾给她擦眼泪，“那不吃了，我买的时候，售货员说很甜来着，还好我记得她的脸，下次她介绍的东西我不买了！”

她极力找补话题，想让徐芸转移注意力，要是以往使用这招效果不错，可是今天徐芸喜极而泣，抱着她大哭一场。

最后实在没有办法，宋挽凝担心她的身体，叫来医生给徐芸注射了镇定剂，直到她筋疲力尽睡着。

走廊外，医生叮嘱：“临近年关，病人有情绪起伏也正常，她会对你表现出来是件好事，总比她自己一直憋在心里好，家属多理解。”

宋挽凝对这种情况不陌生：“我明白，现在已经好很多了，以前她总是不愿意在我面前表现出不愉快，现在发泄出来我反而放心。”

医生：“病人睡着了，尽量别去打扰她。”

“好。”

宋挽凝轻手轻脚回到推开门，病房落针可闻，她踱步到落地窗边，外面的夜景灯火通明，月色格外明亮。

时间过得真快，再过几小时就是新的一年了。

明天是个重要的日子。

静默片刻后，她拿起随身携带的包包，跟熟睡的徐芸默语：“妈，新年快乐，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