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跨年那天，小白还在直播。路时归家里来了很多人，没有空去看。

等缓下来的时候，已经过了十二点，而小白也早早下播了。

路时归给小白发了个红包，又道了一句“新年快乐”。

这次小白没有拒绝，收了红包并开启了拜年模式。

她用“新年快乐”刷了屏。

像个小孩子。

路时归发：小学生。

小白发：【兔兔歪头】

小白继续发：路哥你真过分！

路时归笑了笑，转回自己的粉丝群，发了个红包让他们抢。

群里一大片的老板大气，间或夹杂着几个“什么时候直播”。

路时归道：看心情。

大家知道最近是无望了，也知道对于路时归这样一个节假日人士来说，在年节直播是不太可能的事，于是纷纷不抱希望，互祝新年快乐去了。

路时归混在人群里，也发了一句新年快乐。

路先生和路夫人在客厅和人聊天，路时归在阳台上看树荫繁照，万家灯火。

小白给他发：新年快乐！【烟花】【烟花】

然后屏幕上就放了一场绚烂的烟火花会。

近年来国家严禁烟花爆竹，路时归已经很久没有看过了。

他点了点屏幕，抬头看见了枝头挂着的红灯笼。

年年岁岁的金桔树，年年岁岁的红灯笼。

他同小白道：早点睡吧。

小白回他：好的好的。

接下来的几天，路时归跟着路夫人回了外婆家。

他外公外婆自小就对他溺爱，路时归上以前放假最喜欢的就是跑回外公外婆家，现在回来了，就赖在儿时最喜欢的竹椅上晒太阳。

偏南的地方，年节一过春就来了，日子也一天一天地暖了起来。

路时归在竹椅子上晒了几天太阳，整个人都晒得暖暖的，觑着眼睛看人，连手指头都懒得动一下。

他余光瞥见路夫人跟在外婆身后，黏糊糊地进进出出，恍惚就看到了还是少女模样的路夫人蹦蹦跳跳地等着吃饭的样子。

手机震动两声，打断了他的幻觉。

路时归翻了个身继续躺着，没准备去拿。

“周女士，帮我拿一下手机。”

“反天了啊你。”路夫人将手机一抄甩进他怀里，道，“自己没长手？”

“有点困。”路时归懒洋洋的。

“囡囡，来尝一口这个汤，你喜欢的。”外婆叫路夫人。

“一回老家就犯懒，也不知道哪儿招你惹你了。”路夫人白了路时归一眼，又回头甜甜道，“来了。”

路时归拿起手机查看，发现是小白给他发信息。

就两字：路哥。

怎么回事？

路时归看了一下时间，早上九点，这个时间点的小白不是应该在睡觉吗？

他又点进对方头像看了一眼资料，确定这确实是小白的账号，问：怎么了？

小白说等下，然后给了他一张截图和一个视频。

路时归先看音频，一头雾水地点进去，却忽然听到了自己的声音。

二十多秒的音频，十多秒的沉默，只有开头和结尾的两句话清晰可闻，让人感到从头到尾的压抑。

开头那句话是：“我喜欢一个小孩子。”

结尾是：“太小了。”

路时归第一反应是小白怎么会有这个音频的，第二是回想了一下确定这应该是元旦那天他说过的话。

他一边发出自己的疑问，一边点开截图查看。

是一个帖子，路时归一路扫过去，全文都在强调“□□”这个字眼。

这个词，可真是高看他了。

他问小白：怎么看？

小白回：路哥，这人声音好像你，不过真的是你吗？

傻孩子，这个时候怎么还在关注这些事。

他道：是。

小白给他发了个“哦”字，表示了解了。

路时归觉得小白是真的有点呆，又问：你怎么知道这事的。

小白实诚道：粉丝发给我的。

路时归又问：为什么发给你？

小白卡壳了：呃……

路时归：是不是劝你不要和我玩？

小白：不是啊。

小白：我觉得他应该是让我告诉你，你被造谣了。

小白自信且笃定：是这样子，没错的。

小白啊小白，人有时候不能太傻。路时归同他解释：你的粉丝发给你，是因为你本来就是个小孩子，而我又对你特别关注。他是想告诉你，我是个坏人，让你远离我，不能远离的话，也要心存戒备。

小白再次卡壳：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