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死(修)
在茶几上,认真的研究着那些药瓶上的说明。
过了一会儿,他拧开了碘伏的盖子,用棉棒蘸满了酒红色的液体,然后冲她咧嘴一笑。
“贺老师,你放心,这种小伤口上碘伏,不会疼!”
贺知予勉强一笑。
虽然这比喻不够恰当,但这个染着黄毛的十七岁大男孩冲自己露齿一笑的瞬间,真的像极了一只对主人摇尾巴的金毛。
可她并不想接受这只“金毛”献的殷勤,总感觉有悖师德。
贺知予藏起无奈的情绪,委婉地拒绝道:“我还是自己来吧,今晚让你派车接我已经很麻烦了……”
“嗯?派什么车?”
“难道不是你……”
没等贺知予把拒绝的话说完,顾闻越修长的胳膊已经伸向她正在往后缩的小腿。
“咔嚓。”
突兀的手机快门声,让正在努力回避的贺知予,和准备更进一步的闻越同时愣住,双双转头望去。
清冷而慵懒的声音先发制人。
“你妈要是知道,你过来不是为了给我接风,而是为了给女老师献殷勤,你猜……她会打断你哪条腿?”
贺知予敏锐地察觉出声音的熟悉度,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全身血液凝固又沸腾,在极短的时间里周而复始。
二楼旋转楼梯的尽头,一个男人凭栏而立,高举的手机屏幕堪堪遮住了他的脸,看不清面容。
他穿着一身黑色家居服,大V领隐约能看到紧实的胸肌,但颀长精瘦的身材完全贴合了衣服的版型,优越的身材让设计简约的家居服都穿出了高定时装的既视感。
手机自眉眼的高度放下来,露出那张矜贵而冷漠禁欲的脸。
???
贺知予瞳孔地震。
“舅舅!”
顾闻越将蘸了碘伏的棉棒塞进贺知予手里,展开双臂往楼梯转角奔去。
却被款款走下楼梯的闻逸舟目不斜视的路过。
一腔热情被当头浇了桶冷水……不,是冰水!
贺知予尴尬地扯了扯嘴角,自己竟然一直在给前任的外甥做艺考培训。
顾闻越眼睁睁地看着闻逸舟忽略自己,顺势抱住了楼梯的栏杆委屈地呐喊:“今天可是我生日啊,舅舅你回国不给人家带礼物也就算了,就是这样对待热情迎接你回家的寿星的吗?曾外婆,舅舅欺负我!”
“你未经允许霸占我别墅这么久,折算的租金也超过礼物的预算了。”
闻逸舟冷淡地经过自家外甥,头也不回地下逐客令:“我要休息了,你赶紧回自己家。”
目睹这一切的贺知予,此刻脑子正在超水平飞速运转。
已知,闻逸舟是顾闻越的舅舅。
顾闻越之前提过,为了清净,他占用了出国工作的亲戚——现在看来就是闻逸舟闲置的房子补课。
意味着,今晚接下来的时间,按照约定的课时,贺知予将和闻逸舟在一个屋檐下继续相处,起码两个小时!
救命!
顾闻越气鼓鼓地从地上爬起来,靠近自家舅舅,指着处于尴尬状态的贺知予,小声央求:“贺老师还在这呢,你最亲爱的外甥今天十八岁生日,你能不能给我留点面子?”
“你是想让我告诉你妈:你成年了,可以搞师生恋了?”
闻逸舟止住脚步,周围的气氛骤然凝固。
师生恋?
贺知予瞪圆了眼睛。
顾闻越红着脸,疯狂摆手:“不不不,我只是想让你祝我生日快乐!”
“生日快乐,我亲爱的外甥,”闻逸舟冷着脸,那语气不像是在送祝福,而是在念诅咒,“现在走,还能赶得上你妈准备的吹蜡烛环节。”
——白担心了,用不着煎熬两个小时。
贺知予暗松一口气,甚至希望顾闻越赶紧放弃挣扎,把自己一起带走!
“我只是不想浪费了贺老师给我上的最后一节课。”顾闻越表情委屈巴巴,“求你了舅舅,让我上完这节课再走吧,曾外婆还在楼上呢!”
贺知予下意识的将目光降落在闻逸舟的眼睛里,想去捕捉那个瞬间他眼里的情绪。
很遗憾,他的眼中始终波澜不惊,显然并不想和自己多相处一秒钟。
“你什么时候这么爱学习了?”
闻逸舟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径自走到玄关处按下了大门的开关,用行动向顾闻越下最后的逐客令。
顾闻越不情不愿地往外走,他站在大门口往回看,想等等身后动作慢半拍一步的贺知予,谁想“嘭”的一声,大门关上了。
站在别墅院子的顾闻越:???
而玄关处,没跟上顾闻越的步伐,被关在里面的贺知予:???
贺知予只当闻逸舟是护宅心切,不作他想,伸手去拧门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