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禁足之令
”二字无比刺眼。 官府办案,判定一个人是否是自杀,往往是看现场有没有亲笔遗书。 沈鸣鸢到现场比洛京府早,她几乎可以确信,现场没有任何许元成留下的字笺。 为什么在洛京府的公文里,却凭空出现了一封遗书? 许元成系谋杀证据确凿,随便一个有经验的仵作都能看出来,洛京府的汇报这般胡言乱语,难道是不要自己的脑袋了吗? 想到这里,沈鸣鸢忽然吸了一口凉气。 一个可怕的念头浮现在她的脑海中。 她抬起头,看向她的父皇。那一瞬间,她发现这个男人,竟然是这样的陌生。 伴君如伴虎,她本不应该开口问这件事。 但是她想到了顾巡之。 那个即便身遭灭口,依旧义无反顾站出来的书生。 她又觉得不能轻易咽下这口气。 她冷冷地开口,一字一句地问: “许元成宦海多年,怎么可能因为跟儿臣冲突几句,就自缢身亡?儿臣刚刚拿到他贪墨贡玉的证据,他到烟云楼,分明是要会见幕后的黑手。儿臣明明是重要的证人,洛京府却压根没有派人查问。不问情由,草草结案,岂非渎职?” “儿臣从许元成身边人得知,他的手上有今年秋闱的考题。谁知刚刚得知此事,唯一的证人就遭到了暗算。若非儿臣相救,现在已经是死人一个。而许元成之死,正是在此之后。这两者之间难道就没有联系吗?” 许元成案不仅仅是一个洛京府在查。刚刚觐见之前,她还和潜龙卫的宋大人打了照面。 就算洛京府跟真凶沆瀣一气,有潜龙卫盯着,他也没有胆子,把这桩案件办得这样错漏百出。 唯一一种可能,这是洛京府的背后,是他的父皇。 是这个高高在上,没有人敢忤逆的男人。 她抬着眼睛。不退不让,坚定地注视着御座前的皇帝: “儿臣斗胆问父皇一句,许元成背后之人,莫不是父皇想要包庇吧?” 这话说得过于剑拔弩张,完全不顾及君臣父女的尊卑关系。 就连乔良,都不管皇帝责骂,再一次轻声咳嗽,提醒沈鸣鸢注意分寸。 沈鸣鸢却依旧毫不退缩。 皇帝蘸着薄荷油,轻轻地用手指按压太阳穴。 过了很长时间,他才缓慢地睁开眼睛。 “朕乃九五至尊,就算真要包庇谁,又哪里轮得到你来说话?沈鸣鸢,你殿前言行无状,实乃欺君之罪,滚回你的公主府,闭门思过去吧。” “哗啦”—— 桌子上的奏章被他一把推倒,乔良。小心翼翼地上前重新整理,一边整理一边安慰道:“陛下,都是一家人,有什么话不好说的呢?” 皇帝怒声:“正是一家人,朕才对她失望至极!小良子,你去把飞龙卫找来,送公主殿下回府。” “不必了!”沈鸣鸢“霍”地站起身来,“儿臣有腿,自己回去。告辞了!” 冷冽的声音响彻大殿,沈鸣鸢转身就走,忽地想起什么事,又转过脑袋: “父皇,儿臣听说青榆近日病得厉害,一母同胞、血脉至亲。滚回公主府思过之前,能去看看他吗?” 皇帝不耐烦地挥手,意思是你自便。沈鸣鸢旋即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过了很长时间,皇帝才露出一个狡黠的微笑。 “小良子,你看我说什么,阿鸢她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乔良接过薄荷油的小瓷瓶,开始给皇帝揉太阳穴。 一边揉一边说:“李老大人避世一年多,骤然出山,便是举荐咱们的公主殿下。看来殿下,确实是有些能耐在身上的。” 皇帝笑道:“有女如此,朕心甚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