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果然
雨终于停了。 云彩缝里露出一些暖阳金黄色的光。 正午的温度比清晨高上许多,还有一些残余的暑气。 园子里的鸭子刚从湖中纳凉出来,沿着湖边绕了半圈,成群结队地溜达到一处月亮门。 这是公主府的一间客房,这里冷清不吵闹,空气还很清新。 司徒信上次养伤,曾经在这里住过很久,这次终于回到了老地方。 他的身体有些虚弱,躺在床上闭目养神。 眉间轻轻蹙出一道凹痕。 秦素问坐在他的床边,看他像看一个死人一般,眼睛里没有流露出任何对病人的怜悯。 她沉着脸将司徒信身上的银针一根一根拔了出来,在银环端来的水盆里擦了手,才问: “我能不救吗?” “啊?”沈鸣鸢正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听到这话,“噌”地站了起来,“是不是他不太好?秦姑娘,你可以一定要……” 意识到沈鸣鸢误会了自己的意思,秦素问才用她那见死不救的凉薄语气说: “这几个月多次运功,体内的毒比以前越发入肺腑。那么多名贵药材灌下去,是让你们爱惜身体、远离病痛的,不是让你们以此为恃,更肆无忌惮地糟践身体的。” 沈鸣鸢:…… 这话说的事司徒信,却好像有些指桑骂槐的意思。 公主府的人生活习惯一个比一个差,大都是只要有口气喘着,就总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秦素问一个视养生如命的大夫,住在这个地方,简直要了老命! 司徒信听出秦素问的牢骚,睁开眼睛,虚弱地陪她笑了一声:“秦姑娘,在下一定爱惜自己的身体……” 秦素问瞪了他一眼,他立即不说话了。 秦素问收起针帘,提起药匣,路过沈鸣鸢的时候,也狠狠瞪了她一眼。 沈鸣鸢身上挂着彩,还是她亲手包扎的。沈鸣鸢也不好说什么,只好吐了吐舌头。 公主府的人几乎都在这里了。沈青枫和程云秀一坐一站等在门口,银环来来往往给秦素问打下手。 秦素问的眼睛淡漠地看了他们一圈,说:“随我去开方子。” 话一张口,大家都领会了她的意思,纷纷往房间外面走。 程云秀惦记沈鸣鸢身上的外伤,想要留下来多陪一会,却被沈青枫用胳膊肘捅了捅。 程云秀漫长的脑回路终于接通,眼睛一亮,立马殷勤地去接秦素问的药箱。 “走走走——我帮你拿!” 人声渐渐远去,只有院门口有看热闹的鸭子,发出“嘎嘎”的叫声。 司徒信起身从床上爬起来,沈鸣鸢则停在司徒信的床前。 一个站着,一个坐着。 对视。 沈鸣鸢从腰间摸下司徒信荷包,轻轻一抛。司徒信立即伸手一捞,稳稳接住。 “若是重要的东西,就保管好。”沈鸣鸢神色复杂地看一眼司徒信,决定转身离开。 “阿鸢。” 这两个字,像是沉重的锁链,束缚住了沈鸣鸢的脚踝。 她的腿好像铸在了地板上,一步也走不动。 她有些僵硬地回过头来,再次看向司徒信。 司徒信的脸色不好看,惨白到几乎没有任何血色。 他微微抬着手,手上的皮肤像半透明的纸,透着青色的血管。 ——那双手,永远那么凉。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司徒信的身边的。她抓着司徒信冰冷的手,轻轻放在胸口,试图用体温融化他冷鳄一样的身体。 司徒信伸出另一只手,将她落下来的鬓发拨弄到耳后。 他说: “你就没有问题要问吗?” 她有。她有太多问题要问。 真正的司徒信是不是还活着,眼前的他是谁,为什么顶替了司徒信的身份。 他是不是南梁国人,他来洛京是不是为了潜伏在这里刺探情报。 以及,他是不是一直在利用她。 可是千言万语到了嘴边,她却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她只能盯着他的眼睛看,从他略显憔悴的脸上,看到分别以来的劳碌和疲惫。 她把他抱在怀里,带着噩梦惊醒一般的余悸。 她怕自己一松手,这个来去成谜的男人就会消失不见了。 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