驰援
“主将,他们不过挑衅,我们无须应战啊。”朝都残军日夜在刀尖上嗜血而战,前无粮草,后无援军;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莫涛身后是东躲西藏的黎民百姓,耳前是南岐大军压境的间不容发;抉择之时,刻不容缓。
守城人,领将心。
骁骑开前,元戎亲启。
莫涛一举踩上马蹬,端起长枪,直冲而去。
南岐谋士看着前方寥寥无几的朝都士兵,忙向勒朗阿谀曲从,“看来这莫涛将军誓死守城,如此顽梗不化者,用不得。吾王不如先回营帐,让南岐护法先行,拿下莫家军。”
勒朗毫不在乎,莫涛已是瓮中之鳖。
他伸个懒腰,坐回素舆,“也好,我身子也倦了。左右护法务必把莫涛的项上人头带回!我们再一醉方休!”
勒朗说完便退出了战场,去往南岐营帐。南岐左右护法虎视眈眈,摩拳擦掌只为一战。
左护法身有九尺,手握战戟,一马当先。
一记勾啄直接向莫涛左肩袭去。莫涛以枪挡戟,借驾马之力,身姿环旋,躲过一击。战戟势大力沉,左护法一式刺击,又向莫涛的战马刺去。
战马受了伤,莫涛忍痛一掌,战马应声而倒,他凭着一个空翻坐上了左护法的战马,与其同马而行,避免了人仰马翻的惨状。
左护法人高马大来不及转头反攻,就被莫涛踹下马去。南岐右护法见左护法落了下风,心头一横,掏出七节鞭,就冲了过去。已然是坏了战场的规矩。
莫涛躲闪不及,背上重重挨了一鞭。右护法狡诈还想继续趁人之危时,手中的七节鞭被东面飞来一□□中,插在泥泞里。右护法没了武器,转身驾马混入南岐骑兵之中。
朝锦歌带队从东边及时赶到,她拔出自己红缨枪,宣战道:“南岐以多欺少,甚至背地偷袭,这就是南岐行军之道吗?!”
她轻拍驮着莫涛的战马,一声嘶鸣,战马带着莫涛往身后城中奔去。
她拔出锦歌剑,一挥即下,身后的骑兵逐队成群,朝着南岐王军杀去。朝锦歌挥剑入阵,起初只是将南岐士兵击倒败退,从未伤及要害之处。
战场战场风云,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心软不是弊病,上了战场却是致命。
南岐王军头顶盾牌,有攻有守,杀人如麻。一时之间,令人作呕的血腥气弥漫残空,与硝烟同伴。
朝锦歌动心忍性,不再顾忌他人性命,在南岐王军堆里杀红了眼。血光恍若细雨,洋洋洒洒,溅在她的枪上、盔甲上和脸上。
东面朝锦歌带队已经陷入鏖战,西面莫殇和宋城领着大部队,趁虚而入;给南岐王军唱一出左右夹击。
莫殇凌剑而下,直捣南岐左右护法。右护法见形势不利,呐喊道:“朝都驰援已到,南岐王军不可恋战,快行撤退!”右护法隐于骑兵之中,企图瞒山过海。
莫殇紧随其下,右护法被变阵乱了方寸,莫殇横空一剑,刺进了他的右膛。
“你记住,这一剑你是替我父亲朝都将军莫涛所受!”莫殇又是一脚将南岐右护法踹下马去,不留情面。
宋城带着几个士兵将莫家军的旌旗挥扬在空中,莫家军、朝都将士气大增,挥刀斩杀,一扫阴霾。
驰援是底气,城池是底线。
莫殇缁衣银甲,只要有他坐镇,除非踏过他的尸身,否则身后的城池断不会让南岐人逾越半步!
南岐王军暂时落败,退居境外。
莫殇也带队收兵,如今敌暗我明,万不能逞一时之勇。
莫涛背部受击,血肉模糊,躺在营帐中,眼神却一直望着帐外,期盼我军归来。
“父亲,孩儿不孝!路上耽搁了行程,这才匆匆赶来支援!”
莫殇见父亲卧在病榻上,自责之意涌上心来。
“君主封我为镇南将军,师父辅佐,亲率八千莫家军,征讨南岐,平治天下。”莫殇跪在父亲榻下,双手呈上诏书。
莫涛眼里的激赏涌落,彼时他不再只是主帅,更是莫殇的父亲。
那是一个父亲对孩子莫大的认可和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