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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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孙喜没被悲伤冲昏了头脑,想出蜡油书写的法子,即可不受他人猜忌,也能保全自己的身份。宋城出宫时,传唤与他,问他识不识得笔下的字。孙喜直至入了宫,受干爹教育,才认得几个大字。直到昨日偷摸着写卷轴时,他才明白原先宋城让他认得字竟是冬媪的名字。
可他那时不以为然,提笔还是忘记了“媪”字如何书写,只能照葫芦画瓢,按照脑海里的记忆填了上去。
孙喜送卷轴时,还是吓得腿都哆嗦,生怕事后朝骏去揭发自己,一直躲在暗处,直至朝大人出了朝云司,打道回府,他才彻彻底底送了一口气。
孙喜心中有愧,原先活生生的人,竟悄无声响,在这深宫之中,被吞噬。如今他也是入局之人,何曾不怕也落得如此结局?
可他这条命都是宋城给的,若真是为了殿下赴汤蹈火,他也心甘情愿。孙喜不是不明事理之辈,有些恩情,究其一生,也难还清。
朝骏前脚刚踏进府邸,后脚朝云娘就将他拉进了云阁,闭上房门。莫霖在此恭候多时。
朝骏神色一紧,害怕朝锦歌出了什么岔子,赶忙问道:“可是南下军队出了事?锦歌她……”
莫霖摆手答道:“少主带着我们一路南下,途中遇了魁山劫匪,南下粮草迟迟未到,便是这伙人坏了事。王督粮与魁山劫匪沆瀣一气,扣押了朝都军粮。好在少主和女公子联手整治,打得他们落花流水,如今正被三清师傅亲自监管,三清师傅特派我来向您禀明情形。”
莫霖的回话让朝骏和朝云娘都送了一口气。
“三清师傅想要我向君主道明实情?”朝骏追问道。
“您不仅是向君主说明,更要让君主遣派朝都信任之人将其亲自押送返还朝都,按律法处置示众。魁山寨主是南岐之人,如今朝都命官和南岐人纠缠不清,三清师傅担忧朝都境内乃至朝堂之上都布有南岐眼线,恐对战事不利。还有南岐人脖颈怪异之处,还请朝大人暗访名医,求得破解之法。”莫霖一一道尽三清所思所想,希望朝骏能够与其里外接应,破了南下战事的死局。
朝骏眉头紧皱,破局南下,任重道远。
为安全起见,朝骏还是将莫霖安顿在静心阁中稳妥些。朝骏临走之际,思虑再三还是将藏在衣袖里的卷轴掏了出来,塞在莫霖手中。
“这是给四皇子的。”朝骏没再拖延,结了钱便出了静心阁。莫霖心领神会,毕竟宋城的身份对他而言,已然不是秘密。
米娘见怪不怪,收了钱自然好办事。只是这三清南下有些时日,没听见他的动静,她倒还有些不习惯。
朝骏看着他从朝云司带出来的锦盒,若有所思,突然开口问道:“锦歌,是何时辰所生?”
整理床铺的朝云娘没好气的答道:“锦歌是丑时一刻所生。那时无厘头的不祥之兆,我到现在还历历在目。你倒是了却伤心言,无事一身轻。”朝云娘对着朝骏就是一通阴阳怪气。自从她知道锦歌拜师都掺着朝骏的私心,甚至锦歌毅然决然的南下,都有朝骏的手笔后,对朝骏自始自终都没个好脸色。
“这被褥和枕头你拿着,什么时候锦歌回了朝府,你再什么时候回床上睡觉。”朝云娘将朝骏的物什一同打包,狠狠砸进了朝骏的书房。
朝骏在朝云娘吃了瘪,自然不敢大声言语。他看似在外威望素著,实则怯内得狠。锦歌拜师甚至南下,也是他欠考虑,才会犯了蠢,让锦歌对着他寒了心。
朝骏握着锦盒,看着何云蕖的生辰八字,何家所求姻缘之事已然有所眉目。
不知蕊芝和锦歌的姻缘能否也如何云蕖般风举云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