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风铎敲丧干戈起10
林幺初继续道:“南浔,我一直在。”
“我娘是……”
背后的珠翠被堵上了嘴说不出话,却一直在喉中发出含糊的胡笑声,整个上半身被白布笼盖,只能看得出她在笑的震颤。
“我爹呢?”
林幺初松开他,担忧的看着景南浔失光的眼睛,他似乎在想征得自己的一致,才有勇气去追问。
林幺初没有犹豫,她再转身,扯下妇人身上的白布,右手捏住她的脖子,虎口抵住她的下颌,带着威压:“你只要回答人的名字,胆敢再谤议,方才的约定统统不作数,我现在就要你的命!”
她知道景南浔就在自己身后一步,而后,她冷静下来问:“景南浔的父亲,是何人?”
她再次警告:“想好再说!”
珠翠看得出她眼神的杀意。
林幺初松开她,取下封她口的麻布,珠翠道:“徐尘音是青楼女子,每日有多少人和她行欢,少主的爹?谁知道呢!”
林幺初:“……你当真不知?!”
珠翠:“奴婢的命都在你们手上,还要再骗你们不成。”
(你最好,是真的不知道。)
身后的景南浔沉沉道:“除了这些,你还知道什么?”
珠翠摇头:“没了,奴婢藏在肚子里二十多年的祸根,已经统统见了天日。少主满意了?”
(满意?你怎么敢用满意这个词?)
满不满意的,景南浔没有回答她。
他立在原地许久不曾动过,此时,他动身走去,扛起了杜思允,与来时一样。
林幺初转身看向他。
景南浔道:“走吧。”
林幺初不再与珠翠对峙,只是坚定的走向了景南浔。
珠翠冷冷对二人道:“奴婢迟迟不回去,大夫人一定会找奴婢的。你们两个小辈能有提前的举动,大夫人也早就怀疑到你们头上了。少主,你就是个养不熟的狼崽,早晚有一天会咬了大夫人,说不定,也要害了老爷。少主就算记恨大夫人,可你如今的爹,可是一直以为你就是他的亲儿子。”
她是最后在提醒景南浔,如若他选择揭发邓春芸,抛弃景泆的身份执意做回自己,会是怎样的后果。
至少从景宏德的角度出发,他会再次失去一个儿子。
他已经失去了长子景文玄,其实也失去了景泆。如果,景南浔也要离开,他就真的,是妻离子散。
两个人没有一个去应对她,祠堂里,又再次只剩珠翠一个人。
在左堂,蒙笛已经带着邓华芸的婢子离开了。景南浔一手将杜思允抗在肩上,一手启动了机关。
林幺初意识到:“南浔,做什么?……密室?”
景南浔打开了地下通道:“嗯。”
珠翠留着,总还有用,邓春芸,暂且也还死不了。既然邓春芸已经对二人有怀疑,现在行动都要小心一点了。
景南浔递给林幺初一根火把,林幺初将它点燃了。
……
密道很窄,只能勉强让一人通过,于是林幺初拿着火把走在前照明,景南浔带着昏睡的杜思允走在后面。
三人安静的只有不轻不重的脚步声,和火苗燃烧的噌噌声。
走到一边,肩上的杜思允醒了。
“这是什么地方?啊喂,放我下来!”她叫。
景南浔将她放下了。
她并不愿意走,可只能被夹在中间走,她还是好奇道:“小王妃,这是哪?”
林幺初:“这是密道。”
她的眼球被火光照的通亮:“去哪的密道?”
林幺初:“寥萧斋。”
她脚步旋的停了:“寥萧斋!这也太厉害了!”
景南浔被她挡了道,不好继续走,前面的林幺初听到一直存在的平稳的脚步声没了,也停下回头一看,景南浔果然没动。
杜思允只是回头,抬头看了景南浔一眼,见到他没有笑的脸,却没有像在王府一样非要说他一句,而是跑到了林幺初身后,拉着她的下裙:“算了,赶紧走吧。”
林幺初给她让道:“你走前面。”
杜思允:“哦。”
……
辗转几个拐口,渐渐有了熹微的天光。杜思允胆子很大,也不管前面究竟是什么,直接推开了前面的这扇门。
她率先进入,便是寥萧斋地下的密室,这里果真如景南浔告诉林幺初的那样,除了南北两面相对的一生一死两门,空空荡荡。
杜思允不敢相信:“这里就是寥萧斋了吗?”
“……”
“喂,你们两个,至少有一个人回答我一下吧?”
可惜,没有人有心情回应她。杜思允顿觉无趣,再看了两个人一眼,自己踏上台阶,掀开密室的天顶,从出口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