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相识
“叶家小姐与石家公子又开始斗了,大伙快下注!”
这则消息很快传扬出去,一时之间,所有赌坊都在拿此事为乐,接连轰动全城。
最终,萧泠雪也被迫参与到这场荒唐的比赛里。
谁叫这荒唐的主意是她自己提出的。
石冲领着一众家仆先行回府,双方约定好等午时一到,便从各家出发,沿路铺设布障,谁先到皇宫门口,谁就赢。
叶家上下开始忙前忙后,准备比试要用的紫玉织金绸,几十间库房被倒腾来倒腾去,陆续搬出了十来箱。
眼见家仆们在忙碌个不停,萧泠雪顿感懊悔,越发觉得这是个馊主意。
在偏殿等候时,一盘盘翠珑蜜瓜和西域葡萄摆上桌,接着是福寿楼的点蕊梅花糕和桃花酥,今年的碧螺春也一并奉上。
萧泠雪顺手端起瓷玉茶杯,轻呷一口,烫嘴……
重新梳装好的叶南枝,鹅黄点羽旋裙在身,颈上戴金锁玉项圈,耳边坠着翠玉,髻上簪了江南珠花,打扮得十分娇美。
她那白皙的小脸蛋上,挂着两只可爱的梨涡,一颦一动皆透出明媚的朝气,同窗台前蹦来蹦去的小白鸽那般。
府里的家丁阿旺和阿财跑进殿,慌张地报告:“石家那小子耍诈,时辰没到就开始了。”
“石冲这个臭不要脸的……”叶南枝苦恼片刻,转而问萧泠雪:“你说我们该怎么办,现在着手已经落后一大截了。”
题目是她出的,自然无法眼睁睁看着叶家输掉。
“此处离皇宫的哪个门最近?”萧泠雪问。
“是平昌门!”叶南枝脱口而出。
萧泠雪语气笃定道:“那我们就将布障设到平昌门。”
闻言,叶南枝喜上眉梢:“对,反正终点是皇宫就行,来人,快吩咐下去。”
艳阳高照,大道亨通,紫色的华丽布障在街上铺设开来,滚滚前行,遮蔽行路,引来无数人围观。
同时,石家那边也进行得如火如荼。
坊市因此水泄不通,慕容寻澈的车被迫停在路边,难以行进。
“怎么回事?”他素手一挑,车帘半掀,曦光映在这张清隽风华的侧脸上。
明秋去找人打探清楚后,回来禀告:“叶家和石家又在对赌了,这回比的是以布障设路。”
然而,慕容寻澈却凭窗思索起来:“布障不是大晋的习俗么?”
“许是……叶府出的主意。”
这主意倒不像叶石两家能出的,反而有点像是她的风格。
回想起萧泠雪在聆莲园提剑折花的肆意举动,他莫名笑了。
少顷,慕容寻澈收起笑容问:“秦国使团那边如何?”
明秋信心十足地回道:“此前放出的消息,足够让他们内部自乱阵脚,议和未开始,他们只会有更多的麻烦。”
他忽地想起一个人来:“我记得有个叫宋维之的,此人贪得无厌,惯会见风使舵,倒是可以留下。”
“公子英明,像他那样的人留在秦国使团里,对我们更为有利。”
微风拂来,清冷的高贵洒在慕容寻澈的脸庞上:“继续盯着。”
“是。”
眼看紫玉织金绸快铺设到他们这边,慕容寻澈垂下帘子,无奈道:“恐怕要让叶安平等了,换条路。”
明秋旋而登上车,调转马头,寻了另一道方向出发。
此时的叶府又传来一个不太好的消息。
“据咱们的人回报,石府那儿快到建春门了!”三喜抹了抹额上的汗珠。
萧泠雪端坐在紫檀木椅上,不禁感叹:“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叶南枝也才想起:“差点忘了,他家离建春门确实近!”
“不急。”萧泠雪还有一个好计策:“派人去通知巡城府兵,让他们搅了石家的动作。”
既然是对方先耍赖,破坏了规则,那也别怪她们使点计谋。
此计甚好,叶家与巡城府兵还有点交情,让他们出面,想来不难。
解决一事,三喜又匆匆来报:“咱们的紫玉织金绸不够,库房已经全清点出来了!”
对此,叶南枝反应极快:“速去布行铺子,将所有紫玉织金绸全盘下来,还要吩咐掌柜们别给石家。”
瞧叶南枝如此的决策力,很是上道。
于是,石冲那处遭遇了巡城府兵,被勒令拆除布障,另寻他路,这便绕得更远些,再加上途中又遇鱼贩子泼水,浇湿了紫玉织金绸,为了充面子,他非要去寻新的。
一来二去,自然大大落后。
半个多时辰过去,叶家的布障率先抵达平昌门,暗紫色的绸缎在皇城下闪着精致无比的金光,引无数人侧目张望。
得知消息,有人欢喜有人愁。
“石冲这回简直是自讨苦吃,还要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