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意
侍从‘小心脚下,别伴着贵妃’后便噤声,一众人浩浩荡荡地前往秋华宫。
完颜烈匆忙回到将军府时,又是一身大雪,元昌上前为他掸去雪片。完颜烈问道: “她呢?”
元昌回道: “春生说卿主子梳洗后睡了一觉,现等您去用饭。”
完颜烈动作一顿,心里想到:她一贯不喜与自己待在一起,近日竟会主动等我用饭,着实稀奇。
完颜烈亦回房熟悉了一番,他沐浴时不喜人作陪,只见他身材健硕,只是疤痕众多,他用热水洗了把脸,才觉得自己暖和了起来,刚才在宫中久跪着实冻着了。
扶风院这边,我看着春生搬来的寒梅,鲜花点映,生命力旺盛,屋中烧着地龙,暖和无比,只是空气水分难免干涸,我生于南方,自来习惯了潮湿天气,现下只觉自己皮肤要裂开,连忙嘱咐春生地龙火小些。
完颜烈姗姗来迟,春生命人摆饭,我拿起碗筷轻轻用餐,因我用不惯羊肉,桌上并没有上羊肉。完颜烈倒是毫不挑食,他吃饭倒显得粗狂许多。
丫鬟们收拾桌子时,我询问完颜烈道: “将军近日去宫中,皇上如何说?”
完颜烈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轻微摇了摇头。 “并没说什么。”
他还以为她道天气寒冷,才叫自己来用饭,竟然只是为了探知消息,他知道她做的没错,可还是觉得心里冰冷。
我心里思虑道,并没说什么,看来完颜骨部并未怀疑,我放下了心。
完颜骨部接着道: “父皇说,进献玉玺的功劳当归于完颜洪,我并没有异议。”
我抬头看了他一眼,心里叹息,这么明显的不公,他竟毫无怨言,是真的别无追求还是另有打算。完颜骨部倒也绝情,不予赐封就罢了,就连任何赏赐都没有。等等,我倏然抬头。
“二皇子竟没说是你找到的玉玺吗?”
完颜烈嘲讽地笑了笑,起身立于窗前, “找到玉玺这么大的功劳,他怎会给我?”
我起身亦站于他身后, “那你为什么不告知皇上?”
他转身看着我,低头道, “人只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
突然,他靠近我,嘴巴倾于我耳后, “况且,这个功劳捏在手里,也并一定是什么好事,对吧?”
我手微抖,轻声道: “倒是不明白将军的意思了。”
他站直了身体,手握拳于身后,面向我身后, “罢了,并明白就不明白吧。”他远高于我,站直了身体后,竟形成不小的威压,让我胆寒。
完颜烈离开了,我迟迟不能平复,难道他已经知道了?不可能,此次南下,我并没有和任何人联系,只画了幅假图,他如何能知晓。我放下了心,叮嘱自己日后当小心行事。却不知道,完颜烈察言观色那么多年,自是从我的肢体动作中猜到了什么。
书房内,合谷上前, “这二皇子竟毫不提当日的实情,违背自己的诺言,果然是个小人。”
完颜烈坐于书桌前,看着自己写的‘信’字, “无妨,今日他抢去的功劳也许很快就会反噬。”
合谷疑惑道: “将军何高见?”
完颜烈轻声提醒道: “玉玺已被人拿走,若有朝一日,有人捅出那是假玉玺,你猜父皇会怎么做?”
合谷会心一笑。
随即,完颜烈正色道: “传信颜洲,明日我要见他。”
合谷应是下去传信,不久颜洲侍从回话,明日酉时可在清风楼地字号雅座相见。
完颜烈思虑到,如今既已回京,那个人应已修养差不多了,可以着手安排他出城了,只是难保还有人盯着,须仔细筹划。
只是赵卿,想到她,完颜烈只觉心中隐隐不适,要放她走了吗?他知道,自己心中不愿人走,可自己早就对她承诺过,会放她离开。
完颜烈只觉心中苦痛不已,遂挑了一支戟,出了书房在园中雪地里操练起来,不一会儿便大汗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