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y Sweet Leonore
这无疑是个能够轻而易举引来大票反对意见的话题,然而眼下英国人只是毫不放在心上地咧开嘴笑了出来:“大晚上的少说些胡话,迪诺。”
……
演唱结束的时候稀稀落落的掌声被打散在酒馆的喧闹杂音之中,北欧姑娘默默地收起吉他。初来乍到时的欣喜与希望伴随着一天天的不如意每况愈下,她恍然感觉自己正置身于一个空旷黑暗而寂静的盒子里,被低血糖般的无力感包围,莉奥诺开始思索起自己是否该停止流浪调头回家。
走神之际一束香槟色的玫瑰突然被递到了她的面前,有些慌忙地抬起头她便看到一位漂亮的金发小伙子正冲她慢慢露出了一个彬彬有礼的微笑。那可是张叫人过目不忘的面孔,因此她认为他们之前应该是没有见过的,既然如此被送到自己眼前的花束便有些意义不明。
“晚上好以及初次见面,莉奥诺,但愿我这么称呼您不会显得很唐突,”对方的声音轻盈且上扬,礼貌的态度相当讨人喜欢,几乎在“他”开口的一瞬间便打消了女孩子的所有顾虑,“这束花是替我的一个朋友送的,他现在就在那儿……”往酒馆的某个角落里一指,多利亚纳却发现一分钟前还坐在桌边的迪诺此刻已经不见了踪影。擅自将此归结为了首领的临时怯场,她稍显无奈地摇了摇头,抱歉地对芬兰姑娘耸了耸肩,:“我发誓他刚才的确还在,只是偶尔会在不必要的时候腼腆过了头。”
“真遗憾,也许我下次能见到他……如果你们还会来这里的话。”言下之意是,她也曾遇到过某些一次性的观众或是追求者,但酒馆就仿佛一个列车中转站,人们来了又走,有些甚至不会再踏进这里第二次,毕竟鲜花和心意都是会凋谢的,差别只是历时的长短而已。
不过金发碧眼的年轻人立马饱含诚意地向她承诺道:“一定会,可能就在明天。他几乎每个礼拜都要花两三个晚上来这里,为了能看到您。”后半句当然是胡编乱造,多利亚纳善于说谎,尤其善于为了让姑娘们开心而说谎,更何况她认为自己所言本就是合理的想象。
但这种话过于常见,女孩子甜美地抿嘴笑了一笑,似乎并没有完全放在心上。她接过玫瑰道了句感谢和晚安,正要转身离开时却听到对方叫她的名字。
“我是想告诉您,您的歌声非常美丽动听,所以……请一定不要放弃,莉奥诺,否则那对还未曾有机会听到您歌唱的人们来说就太遗憾了。”
这是句难得发自内心的实话,并且口吻和眼神简直诚恳,让女孩几乎就要感动不已。一瞬间英国人感到眼前情境似曾相识——这并非什么好事——于是适时地以微笑与“晚安”结束了对话。
走出酒馆后她便发现一辆黑色的商务车正停在门口,驾驶座上的是南欧人罗马里欧,而方才不见了的家伙此刻正坐在后座上,神情有些复杂。
确认他们是在等待她后多利亚纳拉开车门钻进了后座,故意对首领投来的略带责备的眼神视而不见:“你为什么不在酒馆里等我呢?”
她身旁的人却答非所问:“你不该那么做的,格雷先生。”
“我只是做了你早该做的事。”
“我倒认为那是我永远不该做的事。”
“难以置信,你当了十多年的家族首领,面对这样的事却依旧优柔寡断。”
“你不明白,格雷先生……”
“别犯傻了迪诺,你不再是个小孩子了,”三分讥讽地打断了对方的话,英国人收起了一贯人畜无害的表情以及体面有礼的语气,“倘若你不想她被牵扯进你的世界,你一开始就不该走进这间酒馆第二次。从你开始用那种饱含情感的眼神看着她起,她的命运就已经和你息息相关了。既然这样,为什么不去和她打个招呼呢?”
“这就是你的理论?”
“是人生经验,我的孩子。”
“真遗憾我们总有些意见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