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桌会议
……再也不会是了。”
“为什么?等你的腿好了以后不就可以了吗?至于我呢,我以后想当个美人鱼。当然不是童话里的那种,我不是幼稚的小孩子了。我是指海洋馆里,或是杂技舞台上专门表演的人鱼演员。只要等我的腿治好,我就可以开始练习潜泳了。”
不忍打断小姑娘对梦想的喋喋不休,莉奥诺只能苦笑了一下。她偷偷看过对方的病历本,小丫头叫铃兰,因一场车祸导致双腿瘫痪,后果比她还要更惨烈些,至今腰部以下都没有知觉,或许一辈子都不再能从轮椅上站起来,更别提像人鱼那样自如地游泳。而这么比较下来她仿佛就要幸运得多,按医生的说法倘若康复训练顺利那么她过些时候就能重新站立,或许也能不借助医疗器具地顺利行走,只不过是再也不能跳舞。
只不过。她在心里又默念了一遍自己脑海中用到的措辞,这不太对,行走舞蹈不过是任何一个普通人能做到的最基础的事,眼下倒成了她满心希冀甚至难以企及的东西。
现在她还无法离开止痛药,事故终究是伤及了骨头和神经,不知错觉与否,她甚至觉得自己的双腿有些扭曲变形。病房里没有镜子,她只能从窗玻璃上浅得几不可见的倒影中看到自己,接着她便也从倒影中注意到了床头摆放着的大丛花束——来自幸存的同事、朋友,以及少数一些因为舞剧而知晓她的崇拜者追求者。一开始还有更多,她疲于应付,最终她不得不拒绝了所有的探望者以及他们带来的礼物和鲜花。
正当她出神之际,病房的门再次被敲响了。同病房的小姑娘颇显不满地停止了滔滔不绝,撅起嘴巴望向门口,这回护士带进来了一个白衣白发、笑盈盈的青年,怀里抱着一大束白色的康乃馨。
她想说她不方便见人,但既然对方已经进来,好意不该被轻易回绝,因此莉奥诺只是柔和地对他浅笑了笑。在护士离开后,青年也并没有马上开口介绍自己,这让女孩有点不知所措,她坐着轮椅往前挪了些,又因为对方毫不生分地径直向她走来而后退了半米。最终青年将花束放在了床头,拉来病房里的椅子坐下,仍旧不知疲倦地笑着对女孩说:“你或许还不知道我,抱歉今天这么唐突地来见你。容我自我介绍,白兰·杰索,是当初推荐你去剧组的人。我很欣赏你,一直想找机会与你见面。”
说不出的情绪涌上来,芬兰姑娘觉得对方明明并没说任何不合适的话,那却像花粉柳絮那样纷纷扬扬地钻进眼睛,因此她只能尽力睁大眼睛以便眼眶能容下更多水汽:“很抱歉让您看到我现在这样,可我再也不能跳舞了。”
对此白发青年只是轻微地摇了摇头,将笑容收起来了些:“不会的。”
“确实会,”莉奥诺终于是忍不住眨了眼,眼泪瞬间啪嗒啪嗒地掉下来,她慌忙抹了几下眼角,仿佛为了不让人看到自己失态模样般掩住脸,但双手仍不住地颤抖着,“对不起,让您失望了……”
“你不会的,”对方耐心地待她平静下来,用更加不容置疑的口吻重复了一遍,接着他重新恢复了糖度过高的笑,从上衣内袋里摸出一张名片,没有马上递出,而是仿佛自己都没认真看过小纸片上写着什么般翻来覆去地看了几遍,一边倒是流畅地说着,“是这样的,我和一个做医学项目的研究组有很密切的来往,他们的方向就是针对你现在的情况,并且正在招募志愿者,现阶段的安全性已经很高,但还是希望能再多些成功案例。如果你愿意,或者是想要了解更详细的信息再下决定,改天可以联系我,这是我的名片。”
说着他将名片递了出去,没看出莉奥诺的犹豫一般,甚至扭头抽空向一旁因为倍受忽视而对他怒目而视的小丫头笑了笑,停顿了片刻,才用近乎诚恳的语气接着说道:“我听过你在酒馆里唱的歌,也看过你在西西里几场巡演时跳的舞,你是我见过最有天赋的人之一,我欣赏你,很钦佩你只身来到意大利追寻梦想的勇气。这份勇气值得获得更好的结果,所以,无论发生了什么,我都很希望你能永远舞蹈下去。”
芬兰姑娘低头盯着名片,长头发垂下来遮住了脸庞。她没有马上回答,青年也并不急于得到回复,他站起来,安慰地拍了拍莉奥诺的肩膀。“等你考虑好,随时可以联系我。任何时候,就算是凌晨两点半,我也会乐意听到你的回复,”说完他向病房里的两人分别摆了摆手表示道别,在临出门时,突然想起什么似地停住脚步,折返回铃兰面前,揉了揉小姑娘的脑袋,在被异常不满地拍开手后也依旧不急不恼,“当然,如果这位小小姐想参加这项医学实验,也欢迎联系我。毕竟谁都不希望这么可爱的美人鱼小姐总坐在轮椅上呢。”
……
“基里奥内罗直接切断了与外界一切的联系,好吧,看来他们的新首领并不想见人。不过这次至少彭格列们终于同意去地毯式地找她,顺便召集那七位……你们叫他们什么,‘彩虹之子’?”多利亚纳边走边说,自家首领步子很急,她不得不大步并偶尔夹杂小跑地跟着,“他们最好是像沢田保证的那样,将关于这些事的进展和新消息都全数告知我们。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