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姐梁菡雪
菡雪的眼睛,带了几分审视的神情,说得十分平静。
“你!……”,梁菡雪哪能听不出话中的暗讽,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终是从齿缝里哼了一声,愤然甩袖子走了,边走边吩咐疏桐:“表小姐还不饿,用不着给她送饭!”
“是。”疏桐忙答应了,回头奇怪地看了苏毓泠一眼,跟上主子回正屋去了。
围观的下人们各自散了,南栀朝她远远点点头也进去了。
苏毓泠冷眼旁观,远望着主仆二人离去,想起前世她二人的情形。
进王府没多久,梁菡雪很快订了亲,嫁给四品御史的嫡次子为妻,疏桐作为陪嫁丫头也随她入了夫家,没几个月便爬上了她郎君主子的床榻,每日里争宠斗媚、挑拨离间,搅得郑御史家的后宅鸡犬不宁……
呵,梁菡雪,终究这份大礼要留给你的,我怎能不成人之美,全了你主仆二人的情义呢?
苏毓泠扯扯嘴角,无声冷笑。表姐将来自有恶人磨,那这疏桐?整日里不识好歹作威作福,还污蔑栽脏给我,是该教训教训了。
到了午后,众人都在午睡,南栀提着一个食盒轻脚走过来,小声唤她:“表小姐,表小姐。”
苏毓泠并没有睡着,翻身下床走到窗前。
南栀笑着举起食盒:“奴婢装了一碗米粥,一碟子青菜并两个鲜肉包子……”
“好哇!果然是你!”疏桐飞冲过来,一把抢过食盒,瞪眼训南栀道:“我就瞧着表小姐不像挨饿的样子,原来是你在捣鬼,你有几个胆子,竟敢违抗夫人和小姐的命令?打你20板子,才好叫你长长记性!”
南栀被她突冲过来吓了一跳,看清是谁后却一点不发怵,反而迎上一步,昂首道:“好啊!那就告到夫人那里去!夫人何时说过要饿着表小姐?全都是你在背后撺掇着使坏!要不然让老爷做主,看看到时是谁来受这20板子!”
“你!”疏桐气得一怔,手指着她的鼻子愣在那儿。
南栀的爹也在府里当差,每日给老爷赶车上衙门,老爷跟前是说得着话的。真告到老爷那儿去,没她的好儿。她半天憋出一句:“反了天了!不给她饭吃,可是小姐明明白白吩咐的,所有人都听到了,跟小姐作对,你是不想活了?”她恼怒得反又笑起来:“你可是在小姐手底下听差,这个表小姐又不是正经主子,你吃了她的迷魂药了?”
南栀非但没被吓住,反而像个大姐训起小的:“小姐一时生气闹别扭也是有的,小姑娘家家闹一闹跟玩儿似的,她们终究是姐妹,说不得哪日就和好了,你个下人非跟着掺合在里面做搅屎棍,你是觉得自己可以糊弄别人一辈子么?”
“你,你……你混帐!”疏桐气得语塞,南栀竟敢在她面前充大,还敢当面骂她是搅屎棍,这口气如何能咽下?“我要去告诉小姐,看你还敢如此放肆!”
苏毓泠哈哈笑出声来,想不到南栀竟是这么个妙人儿!说话这么痛快爽落,听得她心情舒畅,心头阴霾吹散了大半。
前世没有对表姐说那番话,自然也没有招来疏桐特地来抓现场。原来自己一直闭目塞听,自困在高塔,即使是与南栀,也不曾深切交谈过,倘若当时多与她说些,早些醒悟,或许不会落得那么凄惨的下场!
疏桐见被取笑,更加恼羞成怒,大喊一声:“来人!”
“我劝你别叫人来!”苏毓泠转对她笑,前生今世两笔账也该一并算算了。
“怎么,表小姐怕了?奴婢岂能对表小姐做什么,不过,把南栀关上几天倒是能办到的。”她对着南栀邪恶一笑,得意道:“那时只怕没人给你送饭喽!待小姐午睡起来,我会好好回禀的哈。”
瞧着她这般嚣张,倒想起前世王府的婢女云儿,两人颇有相似之处。
苏毓泠柔声道:“南栀,你先下去,我有一件机密事要与疏桐讲。”未等疏桐插话阻止,苏毓泠便叫住她:“你走近些,我猜你是不会想让别人听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