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少玙入梁府
一位姓张的公子呵呵笑道:“宁贤王的两位亲子封了大小郡王,两位养子也都赐姓谢,宁贤王一视同仁,视养子如己出,这份福气,旁人是羡慕不来的!”
“哼!”宋公子不服气:“旁的不说,他谢少玙……不过运气好点,小时候……不知道在哪条街上讨饭呢!若不是……被宁贤王……遇上收养,早……死多少回了!”
“我也听说啊!”又一个公子加入进来:“谢少玙那时才6、7岁,整日沿街乞讨,寒冬腊月晕倒在街旁,被路过的宁贤王救了,这才捡回一条命!原本他醒来以后应该离开,可他偏偏不走,一定要当面感谢救命恩人。要不说宁贤王仁慈呢,便见了他说了几句话,又觉得他聪慧感恩,索性收养了!宁贤王博爱百姓,不仅收养了他,还趁此責令官衙妥善安置流浪乞儿……”
“屁!都是放屁!”宋公子大声喝断。
众公子本都听得入神,突然见有人如此不屑,都十分惊异地望向他。
宋公子更加兴起,拿起酒壶闷了几大口,这才神神秘秘道:“你们……难道没瞧出来,那谢少玙……和宁贤王……有几分相像?”他卖关子顿住,扫视一圈,才继续说道:“什么养子!……就是个障眼法……,说不得就是沧海遗珠……,寻个由头……接回来罢了!”
一语炸开了锅,众公子纷纷说不可能,有人提醒他祸从口出,也有人细想想,悄声赞同的。
“呸!怕什么!”宋公子更醉,猛地站起身,越加肆无忌惮起来:“哪个权贵……不三妻四妾,更别说……宁贤王……权势涛天,辅佐新帝14载,整日……出入……皇宫内院,谁知道……背地里……干了什么龌蹉事……”
众人吓了一跳,纷纷叫他别说了,连梁斐章都吓得酒醒了不少,宋公子见他们一个个惊慌不已,反而手指着众人哈哈大笑。诸位公子深怕惹火烧身不敢久留,齐齐告辞,离开这是非之地。
宋公子的家仆寻进来,扶他家公子出去。
梁府后宅内,梁大人酒醉睡在了“寻芳阁”,梁菡雪送梁夫人歇在“伫悠轩”,一路上埋怨母亲为何叫苏毓泠出来,又为何叫自己给谢少玙斟酒。
梁夫人喝了几杯不胜酒力,斜靠在软塌上半寐,偏偏被女儿揪住声讨。
“母亲,”她撅嘴抱怨:“您明明知道女儿心悦的是宁贤王的亲生大儿子——郡王谢进煊,为何要女儿去接近那个野种!说穿了,那谢少玙不过是王府养的一条狗,主人高兴就赏一点儿,不高兴就打出去,母亲怎么看不出二人天差地别,真是糊涂!”她气得甩了手帕。
梁夫人头重脚轻,只想歇息却被吵闹不休,她气睁了眼,一根手指戳在女儿脑门儿上:“你真是猪油蒙了心,还敢痴心妄想!那谢进煊是正儿八经的皇亲国戚,公主郡主都配得上,哪儿是咱们这样的人家攀得上的?再说,那谢进煊克妻,原先的王妃进府不到两年就害病死了,你有这个胆?”
“那是她命短福薄,关煊郡王什么事儿?”梁菡雪皱眉瞪眼不服气,谁敢当面说他的坏话,即便是母亲也不行!“旁人见识短浅便罢了,没想到母亲也如此!”
“你真是……!你才见过他一面,就迷得神魂颠倒?他对你可有另眼相看?”梁夫人气不打一处来,胸口起伏不定。吴妈妈忙抚她的背劝解,她才气平了些。
“母亲,”梁菡雪的一往深情不受赞许,含了气恼,沉了腔调:“煊郡王儒雅潇洒乃谦谦君子,跟宁王一样敬贤礼士,深得人心,有小贤王之称。若得了他青眼,嫁入王府为妃,不仅飞黄腾达光耀门楣,还能扶助爹爹仕途高升,母亲也能荣封诰命,有什么不好!您为何总泼女儿冷水?”
梁夫人见她执迷不悟,只愿将她骂醒,沉脸训斥道:“他人再好,怎会瞧上你?收起你那些心思,正正经经嫁个门当户对的,才是正路!”
梁菡雪从椅子上跳起来:“女儿相信事在人为,宁王也曾当众宣告不在意新媳出身,只是官家女子皆可,凭什么我不能达成心愿!我偏要!”
她越说越恨,一扭身子跑了,急冲冲回了“琼雪苑”,疏桐急跟着追出去。
苏毓泠正在想着如何打发谢少玙,却听得南屋里嘭嘭啪啪一顿乱砸,估计是将满屋的瓷瓶花盏摔得差不多了。她扯扯嘴角,若是把那假玉棋盒也摔了,那倒齐全了。
果不其然没多久,便听见主仆二人相互指责,为那玉盒争吵起来。
第二日,听小丫头说梁菡雪仍气得吃不下饭,苏毓泠顾不上理会,上“伫悠轩”找舅母。
禀报舅母说彩绣缺了丝线,要出府亲自挑选,梁夫人推说头疼未见,叫了吴妈妈出来回话,只交待早些回来之语。最近她破天荒地三天两头出门,梁夫人虽觉得蹊跷又不喜,但心情烦闷着实在没兴趣过问,索性懒得去管她。
苏毓泠戴上帷帽只身出府,到了街外拐角,果见一辆马车,车夫便是谢少玙的随从。
“苏小姐,请上车。”
此地非说话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