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波
菡雪果然被锁在屋里,没想到,她竟也有被关的一日!
苏毓泠淡漠地望了一眼,并不开心,就算被关着,她也一样能逞小姐威风,自己怎能和她比?果然便听见她在里面骂:“人呢?人都死哪儿去了?”
急忙有一个丫头提心吊胆跑过去,生怕一不小心惹恼了她,便要遭殃。
苏毓泠叫了疏桐来问话,竟连她也不知道内情!如此隐密,岂不更引人遐想了?
……
谢少玙进了宁贤王府,宁王已回内室歇息,正屋厅堂上,两位郡王和谢少泽皆在座。
“总算来了!”大郡王谢进煊露着笑招手,指着身旁的椅子:“快坐。”
谢少玙行了兄弟之礼落座。
“再不来,咱们都要散了,去哪儿玩去了?”小郡王谢进犀懒懒散散斜靠在椅上:“待会留下陪二哥我喝几杯。”
“是,多谢二哥。原也没什子好玩,不过出城骑了会儿马,接到消息便赶来了。”
谢进犀笑得意味,点点头:“还是小啊,只知道骑马。”
谢少泽接过话茬,笑道:“四弟自在逍遥,哪知城里为了你闹出这么大阵仗,这下四弟更要美名远扬了。”
谢少玙微锁着眉,忧愁道:“四弟正为惹出风波苦恼,三哥就别取笑了。”
谢少泽仍笑:“哪是取笑,分明是羡慕呢!”
“行了,你们啊,别逗他了。”大郡王一挥手,大家静下来。他原本还含着笑,此下敛了神情,道:“那姓宋的口出狂言,发大逆不道之语,被父王捉拿斩杀也不冤枉。四弟及父王的清誉,乃至朝廷的脸面若被这样污蔑还不弹压,任由谣言扩散,朝廷根基岂不动摇?非得杀一儆百不可!”
他顿了顿,望向谢少玙:“你也不必苦恼,此事并不全为着你,父王既已处置,你安心便是。”
谢少玙应声“是”。
“从未见父王如此发怒,吓得我要收敛几天,我干的那些事儿,他早看不顺眼,万一哪天动了真气,没我好果子吃。”谢进犀说得胆怯,脸上却看不出一丝畏惧。
谢进煊和谢少泽都笑了笑,谢少玙仍未开脸,道:“全是少玙的错,若不是顺路进去讨杯酒喝,也出不了这儿事,这姓宋的公子也不会有此飞来横祸,也不会惹得人心难安。”
“非也非也,若这么说,岂非日日把自己锁在家里,方才万事太平!就是有人眼红,望而不得生怨,与你何干!”谢进犀再劝。
“是,三位哥哥说的是,少玙谨记了。”
一名家丁进来通报,府门外来了数多位大人,或捆或押将几位公子带来请罪。
“还没了结呢。”谢进煊站起来吩咐禀报王爷,领了三人出府门。
大约动静不小,门前已远远聚集了一些百姓,应该有人已探听到一些风声。
十来位大人跪在门前,有几位已经先将自家公子处置了,尤其梁大人将梁斐章打得浑身是血,趴在走货马车上,不停地哼哼。
见四位公子出来,几位大人忙拜地请罪。
“大人们不必如此,快快请起,祸首已伏诛,诸位尽可安心。”谢进煊张开双臂一一扶大人们起身,他微笑安抚,轻拍他们臂肩:“诸位大人皆是朝廷栋梁,此番是无辜受牵连,何罪之有?”
又有大人痛陈己过,未曾教导好子弟,乃大不敬之罪,求王爷处置。
适时,王爷身边的武侍出来传话,宣王爷圣意道:本朝虽广开言路,但妖言惑众、扰乱朝纲者决不姑息,诸位大人教子不善,每人罚两月俸禄。几位公子交友不慎受了蒙蔽,惹出祸端,且品性不佳酒后失德,未能制止谣言,小惩大诫即可,至于怎么惩诫,交由四公子处置。
谢少玙拱手接令,走到中央,向诸大人掬了一躬,眼光便扫到躲藏在人群后的苏毓泠。
苏毓泠只觉得头皮一激,又把身子藏起来一点。她戴了帷帽,换了装束,难道还能被他认出?
她一时好奇,远远跟着舅舅来此,没想到竟见到眼前一幕,听见围观的百姓三言两语,她方才明白始末。
原来这场祸事跟自己有关!若不是因了自己,谢少玙不会入梁府,便不会引得宋公子非议,招来杀身之祸。
她轮流瞧过四位公子的脸,谢进煊仍是贤者作派,谢少泽紧跟在侧,谢进犀依然风度翩翩,谢少玙还是那般一本正经,惺惺作态!
重生归来,原本以为永远不会再来此地,谁知这么快又见到他们几个。前世,她在这里锦衣玉食,得到无限恩宠荣耀,也在这里被践踏羞辱,最后毫无尊严地死去!
而这个王府,无需两年,便会被谢少玙带兵踏平!宁贤王、谢进煊、谢进犀,还有谢少泽,此刻你们权倾朝野一呼百应,身处万万人之上,岂能料想到将来的下场!
她瞧着谢少玙乖顺无辜的脸,轻轻冷笑一声,世间养不熟的狗,反咬主子的便就是这副德性!
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