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有寡
摄政王前来上香,听闻观里新来了一位道长,特来拜会。”
于野站在院门外,朝言珞行了一礼。
言珞迎到门外,只见一个身着广袖玄袍身量颀长的男子大步走来,面容冷峻气势逼人。
摄政王谢珩知,辅政四年,以雷厉风行的手段,稳住了原本四分五裂的南璃。
穷兵黩武国力强盛的大岳灭了燕后,迟迟不敢攻打南璃,就是忌惮这位多谋善虑的摄政王。
谢珩知看了一眼言珞,微微点头示意。
途经菜地时,他停下脚步,目光幽深,看向一片青翠中的那抹白。
“言珞道长修行还带着女子,当真风流。”
言珞还未开口解释,陈言生就不动声色地挡在了怀雪与谢珩知之间。
“王爷说笑了,一个乡野村姑,没见过世面,我请来拾掇菜地的。”
谢珩知唇角微勾,吩咐于野:“去门外守着。”
说罢,便随言珞进了竹屋。
真是倒霉。
目中无人的谢珩知何时乐于交友了?
怀雪背对着院门抬起头,陈言生看了一眼于野,在她身边蹲下。
“要么熬到他们离开,要么我帮你引开于野。”
“引不开的。”
怀雪揉了揉酸疼的脖颈,生无可恋。
一个道士,一个摄政王,他们能有什么好聊的。
且根据她对谢珩知的了解,他绝对不会浪费时间在无用的人和事上。
“言珞什么来头?”
“不知道,师父对他毕恭毕敬,来头肯定不小。”
怀雪陷入沉思,能吸引谢珩知的来头,屈指可数。
于野抱剑站在门外,只觉得蹲在菜地里的一白一青甚是不雅观。
一盏茶的功夫过去了……
两盏茶的功夫过去了……
三盏茶也该喝完了……
喝完四五六盏茶大抵也绰绰有余……
“言生,我腿麻了。”
“我也麻了。”
怀雪眼神复杂地盯着陈言生,“你蹲着做什么?”
陈言生一拍大腿,正欲起身,紧闭的竹门打开了。
谢珩知独自走了出来,他再次在菜地边停下,沉默不语,只盯着缩成一团的怀雪。
怀雪用余光瞥了瞥一动不动的黑色衣摆,扶着酸麻的双腿,缓缓站了起来。
谢珩知这才不紧不慢地往外走去,怀雪只得一瘸一拐地跟着。
待看不到其他人,她抬起脚,将一颗石子踢向谢珩知。
“成为寡妇已经够可怜了,还要被你戏耍。”
离她五六步远的谢珩知闻言回头,打量着寡妇当得有模有样的某人。
一袭素白罗裙,鬓簪白花,明眸善睐,在明媚的春光中,宛如一枝梨花。
白锦无纹自烂漫,玉树琼葩堆瘦雪。
“我还未审你偷溜出宫一事,你倒先血口喷人了。”
怀雪对上他的视线,懊恼地撇开脸。
谢珩知轻笑一声,继续下山,也不等她。
“跟上来,否则此罪就公事公办。”
浓眉微挑,凤眸煜煜生辉,一扫平日里的冷淡,怀雪察觉到他今日心情不错。
山脚停了一辆高大质朴的马车,车前宫灯上写着龙飞凤舞的“谢”字。
“谢珩知,有话快说。”
怀雪坐在马车的角落里,尽可能离谢珩知远些。
谢珩知四平八稳地坐在正中间,目不斜视。
“无话可说。”
“你去太后那里告状吧,我才不怕!”
怀雪心中不快,起身就要下车,刚离座,就被谢珩知扯住后衣领,拽了回来。
“陪我用饭,此事作罢。”
还有这种好事?
“我要吃八宝鸭卤子鹅水晶肴肉爆炒凤舌烧鹿筋桂花鱼翅……”
怀雪双目放光,一口气报了二十多个菜名。
谢珩知眼神复杂地盯着她,幽幽地说道:“才当了两个时辰的寡妇,你怎么吃得下去。”
“吃饱了才有力气当寡妇。”
“……,寡妇要力气做什么?”
“红杏出墙啊。”
出了宫墙,她就自由了。
谢珩知看着一脸坦诚的怀雪,想起她没读过什么书。
“这话以后不得乱说。”
怀雪看向车外,她当然不会乱说。
早在三年前,她就因此付出了宛如割心的代价。
“他是谁?”
一阵沉默后,怀雪忍不住开口询问。
“一个道士。”谢珩知漫不经心地回道。
怀雪撇了撇嘴,不死心地继续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