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不知
“我没救到他们……对不起……”
宋晚星说不清那是什么感觉,身上伤口疼痛难忍,胸口也堵得发闷。
那些孩子的灵魂明明很快就可以进入往生门,很快就可以投胎转世。
如果投胎转世,他们可以忘记被打生桩的经历,他们可以无忧无虑地生活,他们可以……
环在她后背的手臂缓缓收紧,似乎是怕弄到她的伤口,便是环手的动作都格外小心,青色的布料遮盖了她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白纱将鹅黄的衣袍罩住。耳边传来那人温柔的声音:
“阿星已经做得很好了。”
“阿星,不哭了好不好?会扯到伤口的,会疼的。”
萧槿晨在一片狼藉之中轻轻抱住宋晚星,温声细语地安慰着。血污染红他身上的白纱,鲜血也止不住似地往外流。萧槿晨出来执行过很多任务,也遇到过没救到人的情况。
他曾眼睁睁看着妖魔当着他面将一个未满月的女婴吞下。那个女婴前一天还在他怀里望着他笑呢。便是被妖魔吞下去的前一瞬,还在咿咿呀呀的闹着呢。一个小孩,灵魂与躯体都永永远远葬在那妖魔的肚子里。
救人从来都不是容易的事情,伤人反而格外的容易。
他垂眸看着怀中的宋晚星,一点点抚平她眼角的眼泪,抚开她额沾湿的碎发。他轻柔地抱着宋晚星,温柔地轻轻拍打着宋晚星的后背,一遍一遍安慰道:
“阿星已经做得很好了,没人会怪阿星的。”
“阿星,别怕,师兄在。”
“阿星……”
“阿星……”
萧槿晨哄着宋晚星,听着宋晚星哭声越来越小,看着宋晚星逐步逐步在他臂弯中睡去。
或许萧槿晨应该有些庆幸,宋晚星的伤只是普通的切口,并不是妖术所致,萧槿晨的法术可以止住流血。不过萧槿晨有些不敢触碰那已经透骨,被人反复碾压的伤口。
她爱跑爱闹,那伤口不能这样一直暴露。
萧槿晨环顾四周,最终是扯开了自己的衣襟,拿着沾血的长剑对准了自己的锁骨。
宋晚星上一次这样在抱着他哭,还是刚到玄清峰时,扑到他怀里喊他“娘亲”。说来也是好笑,好好一个大男人居然被个小娃娃当作娘亲。
护她护久了,居然养成习惯了。
长剑扎进肉里多少是有些疼的,萧槿晨深吸一口气,刚准备长痛不及短痛,便听“噗通”一声。一条鱼尾跃出水面,生生叫停了他的动作。
织秋生为鲛人鲜少上岸,在岸上扑腾几番还没站起来。抬眼便瞧见萧槿晨那愣愣的样子,自然不免有了些火气,张嘴骂道:“还不过来帮我一把?你师妹的肉你还要不要?”
萧槿晨闻声连忙放下手中的长剑,扶起地上打滚的织秋,也不忘道:“麻烦稚气姑娘了。”
织秋虽有些不悦却也没有多说什么。她施法将血肉归还到宋晚星的身上。适才她沉入河底,自然目睹了全程。宋晚星可以说成是她的救命恩人,可是织秋如今也怕她。
若是宋晚星真要吃鲛人的肉,她可跑不掉。鲛人一向与世无争,可经不起这些修士的折腾。
织秋是真的怕她,她连魔都能吞入腹中,何况织秋一鲛人,织秋连不如那魔呢。
宋晚星拧着眉看着像是要醒过来一般,却又被萧槿晨轻声安抚到沉沉睡去。萧槿晨转身看向织秋,又是行礼又是再次小声道:“有劳姑娘。”
语毕,萧槿晨轻轻将宋晚星驮到背上,又怕她不舒服,极为不雅地抖动肩膀,让宋晚星靠在自己的脖颈上,以便她舒服些。
织秋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下他们两,最终目光定格在宋晚星那张苍白到有几分楚楚可怜的脸上,她思量再三还是开口道:“虽然你师妹算帮了我,但是我有必要提醒下你。”
“你这师妹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刚刚我潜到河底——绝对不是因为害怕——就下去准备了下,又浮了上来。”
“你师妹可是坐在那个修士身上把那个魇魔吃掉了。”
“那可是魔,一般人可不敢吃那东西。”
织秋上上下下打量了下萧槿晨,觉得他的味道对于宋晚星来说也应该也不错,算得上是世间少有,便好心的提醒道。
“知道了,多谢了娘告知。”
萧槿晨虽是这么说着,眼睛却一直看着枕着自己脖颈处的宋晚星,他说话的语气之中是不加掩饰的欣赏甚至是自豪,他柔声道:
“我知晓我师妹,我师妹是天底下最乖巧的孩子。”
“那长剑从锁骨上刮过都那么疼,那么一大块肉从身上掉下来,想必很疼。”
织秋听到这话直接愣在了原地,她来回思索了好半天才问出一句:“这两件事有关系么?”见萧槿晨神色依旧,难免生出了几分嫌弃,又道:“欠你们的。”
说着便从翻出了两颗荧绿色的石头塞到了萧槿晨腰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