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热
沙哑又透出坚决。
李诚单手抱着孩子,从兜里掏出手机飞快拨通了电话。
剩下的就是等待。
吴梅怀中的孩子热得难受哼唧起来,她轻哄道:“乖啊,妈妈带你去医院。”她转过身来,对着李诚道:“把手机给我。”
她要给周一姐打电话,她记得周一姐说过她的房子在沿江大道,加快车速二十分钟就能赶到。
她拨通了周一的号码,电话嘟嘟响了几声无人接听。
楼房外雷声隐隐,闪电如利剑劈开天空,街道两侧低矮的房屋在强光下现出完整的轮廓。
吴梅正准备挂断,电话通了。
“喂,小梅?”
手机里响起清润的女声,吴梅按耐住心头的悲戚,极快地说明意图。
李诚侧着耳朵听了一会儿,问:“谁呀?”这么好,能深夜来帮忙。
吴梅没有答话,紧紧抱着孩子将背倚靠在结了蛛网的墙壁上。她将包裹孩子的小毯子往上提了提,好让冷风不至于飘进。
“你......懒得说你。”李诚咬紧腮帮子,有些气愤。
吴梅学过护理知识,也知道救护车出车路程超过16公里便要花费至少半小时左右。
二十分钟已过,救护车还没赶到。
孩子听着声音减小,吴梅扣在白墙里的手生生将墙面扣出几条印记来。
“滴——滴。”
街道拐角处响起了鸣笛声,吴梅立马站起身抱着孩子张望。
李诚也紧盯着拐角。
车灯如同锋利的匕首划开夜色雨幕织成的屏障,照射在吴梅身侧的墙壁上。
黑色大G与夜色融为一体,像暗夜的幽灵疾驰而来。
整条街道只有吴梅他们站立的这处亮着灯光,黑色大G毫不犹豫的直接开了过来。
“卧槽!你什么时候有这种朋友了?”李诚脸上的震惊遮掩不住。
停在他们身前的车,方方正正,线条硬朗,像个力量感十足的硬汉,细枝末节处又兼顾了时尚,整体看上去复古又新潮。
车窗降下,周一把着方向盘朝外喊了一句。
“愣着干嘛,快上来啊!”
吴梅也从震撼中缓过神来,手脚并用的准备爬上副驾驶。她身高刚好卡在一米六,脚下积水深,怀里抱着孩子,车身又高,一时有些艰难。
“那个男的,你帮着点儿啊!”周一盯着傻不愣登杵在那里的李诚,说话毫不客气。
真是干啥啥不行!
吴梅很快爬了上来坐在副驾驶,换了个姿势将孩子稳妥抱在怀里,李诚也忙不迭的坐了上来。
大雨没有丝毫变小的架势,铺天盖地,像要吞噬所有。救护车仍不见身影,十有八九被这场雨给困住了。
周一催了一脚油门,车如利箭驶去。
周一出来得急,身上的粉色兔子睡衣还没换下,好在忙乱中苏舟给她装了一双运动鞋,否则还真不好开车。
她波浪似的卷发披散在肩后,穿着一身粉色,眼神清冷,面色严肃,紧抿着唇不发一声。莹白如玉的手紧握着方向盘,随着弯道左右偏移。
车已经驶出了那段泥泞难走的路段,周一紧绷的眉稍松,眼角余光瞥到正瑟瑟发抖的吴梅,看她衣着单薄,在路边站了许久,肯定冻得不轻。
她稳稳地掌握着方向盘,叫着坐在她们身后的男人。
“那个谁?你是小梅老公吧?”
李诚盯着周一的后背,出声道:“我是,怎么了?”他回话有些诚惶诚恐,总是他平日里没个正形,可人的身份之别带来的捧高踩低,他也不是没感受过。
道路前方车辆渐多,周一按了一声喇叭。
“你座位旁边有一条薄毯,递给你老婆。”这种事情还要她一个外人来教,没看到吴梅冻得跟个小鸡仔似的。
“哦——哦。”
李诚摸到身侧的薄毯,身体朝前挪了挪,将薄毯丢给了吴梅。
周一看见他的动作,终是没有多说。
吴梅捏紧了手中的薄毯,憋了许久的泪悄无声息的掉了下来。
“谢谢——谢谢周一姐。”她声音哽塞,难以自抑。
飞驰电掣,周一一路将油门加到最大,来时半小时的路程生生压缩到了二十分钟,很快就看到汉市儿童医院在夜色中闪着红光的招牌。
吴梅和李诚匆匆忙忙下了车,抱着孩子一路飞奔进了医院。周一停好车后跟着进了医院。
戴着口罩的儿科医生将听诊器贴在小女孩胸口,又仔细瞧了瞧女孩的面色。
“之前是不是就在咳嗽?”
吴梅点头,求助地看着医生:“是的,我以为她有点小感冒,每天上班前还给她喂了药。”
医生取下听诊器,身体前倾凑近了孩子。
小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