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朱砂
萧故渊看向窗口下的酒楼,想起刚刚在墙头看到的那一幕。
“她在宋府过的不好。”
“传闻萧小将军不近女色,怎的,今日怎么又关心起其他姑娘的事了,让我堂堂大理寺少卿去挑粪,亏你还想的出来,你不知道当时太子的脸有多黑!”
苏见安一边愤愤不平一边捏了个果子吃。
萧故渊收回视线。可宋池余好像总想和她撇清关系,不愿和他沾上关系。
把她所有的钱给他……他堂堂将军,又怎会收她的钱。
亏她能想的出来。
萧故渊摸出怀中的上好金创药,低头思索。
“对了,东西找到了吗?”苏见安开口。
“没有,宋府今日人多眼杂,我晚上再去一趟。”
宋池余醒来的时候已是夜晚了,窗户是微开着,隐隐可是看到窗前的海棠微晃。
是……海棠苑?
背上火辣辣地疼,额头上的药应是被人重新上过了。
宋池余看了看周围,精雕细刻的楠木雕花床,百鸟朝凤镌花屏风,西府云锦的锻面……
比她原来的那个院子好了不知多少倍,就连这里的空气都好似比原来的清新。
可为何到了海棠苑?
上一世这海棠苑是宋老夫人给的,这一世,是谁?
抬手掀开被子,走到铜镜前,看着铜镜前中的女子,细细打量着。
微微上挑的丹凤眼,薄唇适中的唇,唇红齿白,冰肌玉骨,冷清至极,曾经,这张脸也冠绝燕京,倾国倾城。
陆云旗前世再不欢喜她,也是夸赞过她这张脸的。
手捂上眼角的那颗黑痣,最后欣赏了一下这张倾国倾城的脸,勾唇笑道。
“永别了。”
随后拿起手边的一支玉簪,闭上双眼,猛地朝后脸划去。
这张脸过于妨碍她办事了,不要便不要了。
“你要干什么!”
猛地,手腕被人捏住,玉簪被人拿走,宋池余猛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铜镜里出现的另一张脸。
紫衣华服,剑眉星目,薄唇微抿,以往似笑非笑的桃花眼此刻带着慌张,带着侵略姿势的在她身后攥住她的手。
萧故渊……宋池余愣征的看着镜子映出的男子。
萧故渊低头缓了缓,鼻间的热气尽数喷在宋池余的脖颈。
萧故渊本想着半夜过来将金创药送过来,哪里会想到宋池余正欲划花自己的脸,他想也没想就冲过去……
良久,萧故渊抬起头,望着镜中宋池余的眼睛。
“不就是被打了二十大板吗?至于跟自己过不去吗?大不了、本将军带你杀回去。”
少年清朗的嗓音响彻整个屋子,宋池余瞳孔微微放大。
烛火摇曳间,在地上拉出两道长长的身影,窗外的海棠花被月光侵染着,无一不透露着柔情。
宋池余本想问他不是让他别来找她了吗,可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金创药给你,对自己好点。”他将药放在妆台上。
低眉思索片刻,用笔刷蘸了点朱砂,手抬起宋池余的脸“得罪了。”
提笔在宋池余的右脸旁画了一道“伤口”
宋池余看着近在咫尺的脸,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
那“伤口”逼真无比,如同真的划伤了脸一般。
“好了。”萧故渊放下手中的东西。
宋池余摸了摸右脸上的“伤口”
前世的时候萧故渊就经常在房中作画,画的人物栩栩如生,千姿百态。
而那些人都是她,她赏花时,写学时,跳舞时。
“我的画技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认不出来,只是……这朱砂水碰不得,只能劳烦本将军多跑几趟尚书府了。”
萧故渊满意的看着自己的创作。
“多谢萧小将军。”
“你怎么天天说谢呀谢的。”萧故渊摆了摆手。
“你好生休息,将那药膏抹上。那可是萧家独创的,疗效颇好。宋池余接过那药膏
再抬头时,房内己无萧故渊的身影。
这人来的无影,去的也无踪。
宋池余细细地摸索着瓶身,月白色的瓶身上,用金丝云纹刻了个萧字,这药确实是萧家所出。
萧家多男儿,男儿多沙场,免不了受伤之类,听闻萧家府上驻有神医叶南枝。
所调的药膏疗效极好,只是她前世嫁过去之后,叶神医便己然云游了,她至此没有见过那位叶神医。
叶神医的离开,也是给了宋池余给萧府众人下药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