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武(中)
天诚的胳膊撒娇道:“爹爹,马上到我上场了,方才看你不在,我还以为你不来看我比试了呢。”
楚绯眸光一沉,这张脸和这声音她两辈子都不会忘记,不是武从梦又是谁。
虽然知道她此刻必定认不出自己,但是还是感觉到心在咚咚加速跳动。
当日她在谷邱堂被提审,被武从梦在脸上狠狠抽下一鞭,她也咬掉了武从梦耳朵的一块肉,此刻武从梦的右耳连着头发处,挂着一个银色的首饰,想是便为遮挡那伤口。
后来她被关押到地牢后,武从梦还曾前往地牢,将她的头皮削下去一块,脸上横七竖八抽打的全都是鞭痕,只说着“毁了你的脸,看你还怎么勾引陆师兄”,她方才知道武从梦对她的恨竟是因陆长岳而起。
“无礼!”正想着,便听武天诚对着武从梦斥了一声,却不见丝毫愠色。
他略带无奈的看了女儿一眼,又转过去看着元星予,对武从梦道:“在外面还如此孩子气,还不来见过小公爷。”
武从梦抬眼看了元星予一眼,忙低头行礼道:“小公爷安好。”
元星予此人,习惯看见姑娘就玩笑两句。
此刻这毛病又犯了,对着武从梦含笑道:“我道是这习武的女子都是凶悍性子……”意味深长的瞥了一眼楚绯,遭到回瞪,又继续道:“似武姑娘这般娇俏可爱的竟是没见过。”
武从梦脸上一红,低头道:“小公爷可莫要打趣我了,我自小和陆师兄一起长大,他可都从未这么说过我。”
听她有意无意地提起青梅竹马陆长岳,显然是误会了元星予看上了自己,楚绯知元星予只是逗弄她,便只觉得好笑。
而方才也被撞了的添香,则暗自翻了个白眼。
公子是什么人,你武从梦是个什么东西,真是看不得那自恋的鬼样子,忍不住想要嘲讽几句,她笑吟吟道:“奴再给武姑娘提点建议,必会更娇俏可爱呢。”
说完,添香用手比划着自己的下颌角处,又指着武从梦右耳的首饰,笑道:“武姑娘这脸型呀,最好别在脸上多加首饰,显得俗气不说,主要是放大了方脸的缺陷,我们府里也有个做洒扫的妹妹,跟姑娘脸型类似,便是长公主赏了宫里的首饰,都是不愿佩戴的呢。”
楚绯听着,只觉得添香好厉害的一张小嘴,又觉得暗爽,只对添香又多了几分好感,要不是注意场合,她真的要给添香鼓掌了。
这一番话既点了武从梦容貌的缺陷,又暗指她佩戴首饰俗气,以洒扫丫头比武从梦,还不忘提及英国公府可是有长公主这等贵人,处处含沙射影,公子岂会看上你这样的人。
却说武从梦生的眉眼酷似邱代云,但她的脸型却像极了武天诚的方正脸——下颌角有点大,这一直是武从梦的隐痛,她恨极了别人提这个。
更何况添香还说了她用来遮挡耳朵缺口的首饰,又是另一个死穴。
武从梦在苍梧派一向是众星捧月,便是有争端,比如跟楚绯那次,她也必定会加倍报复回来,几时受过这样的气,一时间被添香气的胸闷。
武天成脸色也有点不好,但见丫鬟无礼,而元星予只是懒洋洋笑着,没有一丝阻挠的意思,而女儿此刻被气得浑身发抖,他只生怕女儿发作得罪了元星予,便只催着女儿快去上场。
武从梦离去后,武天诚只一瞬,便已是笑模样,对着元星予道:“下一场恰好是小女的比试,小公爷也可观摩指点一番。”
元星予心中暗道,这人果然不简单,是个人物。
楚绯却知道,武天诚此人最是阴狠,反而不如武从梦那种什么都在脸上挂着的人,指不定添香这一下就被他记恨在心中了。
想到武天诚的手段,她心中想着,少不得后面要提点一下元星予和添香,多加防备。
却说居中的洼地,梅花桩处,铜锣敲响,下一场比试即将开始。
武从梦已上场,对阵的竟也是女子,正是银月剑阁的弟子,一白一紫两个身影立于梅花桩阵的两端,遥遥相对。
江湖中习武的女子一向少,银月剑阁从掌门到弟子虽都是女子,但每次有资格参与风林论武的寥寥无几,苍梧派更是没有几个女弟子,能参与风林论武的也就武从梦一人而已。
众人皆知这场比试的苍梧派女弟子,正是苍梧派新掌门的掌上明珠,好奇和攀附心态皆有之,于是这场比试观战的人尤其多。
这次比试主要是考核轻功,并不能带兵刃,而苍梧派的轻功极富盛名,这一场与武从梦对阵的却是银月剑阁的弟子,而银月剑阁擅长的却是软剑,轻功并无特别之处。
再有,武从梦虽娇纵,但毕竟是苍梧派长老的女儿,在武功上自是比旁人多了些指导,对这场比试她显然是信心十足。
只见武从梦朝着对面那个银月剑阁的女子遥遥一抱拳。
“请!”那银月剑阁的女子也微微一笑,还礼道。
武从梦已是率先动了起来,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