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定了
乍闻此信,她确实诧异,但小君侯要和谁成亲,与她无关。只是不知,阮春蕊是否清楚周沉璧求亲的真实目的。
她眉间蹙起,若有所思。阮春蕊以为她是嫉妒了,于是更为得意道:“方才媒人过府里与阿娘提了,倒也不急着定下,总要等长姐进了李员外家门,我与小君侯才好成亲。”她说着叹了一口气,“长姐也不必羡慕我,我瞧那李员外也很不错,年纪是大了点,人长得蠢了点,好在家底丰厚,只要长姐能调理好他那几个妾室,风风光光地当个正头娘子,不比嫁入高门为妾强上许多?”
阮春蕊毫不克制嘲笑的神色,却不知阮茵已设法搅黄了这门亲。阮茵也无意与她多言,她既这么想压自己一头,都随她。
“那就预祝二妹与小君侯琴瑟和鸣,二妹看中这铺里什么东西,只管拿走,好好妆扮一番,准备做新嫁娘吧。”
阮春蕊笑容凝住,目露不解。片刻后哼了一声,乜斜着眼:“我实在佩服长姐这装样的功夫,也罢,今日我还要买别的东西,就不在此逗留了,长姐接着招呼客人吧。”
阮春蕊起身走了几步,又停住道:“听闻长姐昨日是从作坊走回来的?这卢伯实在不像样,修马车竟修到酒铺里去了,我已替长姐教训过他了,日后这些家仆不听话,长姐奈何不了的,只管来与我说。”说完轻笑一声,带着丫鬟扬长而去。
她刚出铺子,纪阿月便问:“姑娘,她说的可是真的?卢伯又把你扔半路,你自己走回来的?!”
阿月气得脸色涨红,撸起袖子便要去找卢伯算账。
阮茵忙伸手拉住了她:“没那么严重,路上马车坏了,我也没走多远,莫气了。”
“姑娘!你容人也要有个度!再怎么说你是主,他是仆,他做了错事,便要受到惩罚,不然他会越来越没规矩!”阿月气咻咻地坐在凳子上,恨铁不成钢地看她,“还有二小姐,她回回挑衅,你回回忍,我也实是不理解,你待她是妹妹,她可从不拿你当姐姐!既如此,还为何要忍?总要给她点教训吃啊!”
阮茵心里一暖,抿唇笑了起来。
至少她身边还有真正心疼她的人。
阮茵拍了拍阿月的手:“月姑娘越来越有掌柜模样了,待新铺开张,你去当掌柜,我可指望你给我赚银子了。”
“姑娘还有心思说笑!”阿月仍然很生气。
阮茵沉默片刻,道:“阿月,无论阮春蕊如何挑衅,我都不生气,是真的没往心里去,你可知为何?”
阿月皱眉。
“阮春蕊也是无辜。原该是正经的大小姐,如今却要叫我长姐,”她提起茶壶,慢慢往茶杯里冲水,“我吃府里的用府里的,还分走了父亲部分关注,她心里不平,也是应当。”
“什么话!你也是老爷的亲生女儿,叫你长姐又不会让她掉块肉。且什么叫吃府里的用府里的?不吃用自家的东西,难道还去吃外人不成?”
阮茵摇了摇头,盯着茶水的热气出神片刻,轻道:“我并未将阮春蕊看作家人,阮府……也不是我的家。”
所以,没有不公,也就不生怨愤。
太阳落山之前,起了一阵凉风,看着要变天,阮茵担心阿娘身体,正好铺子里客人也少了,便和阿月打了声招呼,先行离开了。
走出胭脂铺不多久,身后传来马蹄哒哒,有人“吁”声停马,阮茵一面往路旁让,一面转头去看,竟是周沉璧。
阮茵欠身施了一礼。
周沉璧从马上下来,负手与她同行。
“小君侯何去?”阮茵问。
“办差。”
“那不耽搁你了。”
“没耽搁。”
阮茵蹙眉看他。
他既有差要办,怎么还能气定神闲地与她同行。
这路上行人纷纷,她可不想与小君侯传出什么闲话。
周沉璧“嘁”了一声:“怎么,难不成这路是你家开的,旁人走不得?”
话一出口,两人都愣了,继而又同时笑了起来。
六珈山遇见时,他以为她在跟踪,便被她如此怼了一句,如今他又将这话还了回来。
阮茵也不矫情,道:“小君侯随意。”
周沉璧眼中含笑,看她一眼,过了一会儿又看一眼,问:“那药你用了吗?”
“什么……哦你说金疮药,多谢小君侯赐药。”
“啧!收起你的谢,只说用了没有?”
“还不曾用。”
“为何不用?那药是军中将士用的,对外伤有奇效。”
“我额上的伤已无碍。如此名贵的药,在我那里空放着也是浪费,不若小君侯改日让胡小哥取回去,给有需要的人吧。”
“你故意气我是不是!”周沉璧恼道。
阮茵并不想惹他,瞧他神色不爽,便软和了口气:“我真好了。”
周沉璧突然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