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替她
原以为周沉璧能赶回来用午饭的,一家子围坐在饭桌旁,翘首等着新姑爷。
近午时,胡定又来传话,说小君侯一时走不脱,叫府上不必等他。阮尚谦说了几句客套话,送走胡定,众人才开始踏实用饭。
席间闲话家常,冯侨香顺口问了几句阮茵在侯府的吃住,气氛尚算和乐。
吃完饭,略坐了一会儿,阮尚谦叫阮茵去陪岳淑媛,其他人也各自散了。
关雎院。
岳淑媛瞧女儿容光焕发,心中已然有数,却还是问:“姑爷待你可还体贴?”
阮茵抿唇笑:“阿娘放心,夫君很好。”
“可曾累着?”
“怎会?府里诸事有婢女代劳,无需我动手,怎会累着。”
“阿娘是想问……姑爷可曾让你累着?”
“夫君怎会……”阮茵抬眼的瞬间,突然理解了这句话,霎时绯色爬了满脸,“我、我不累……”
岳淑媛见她害羞,便也不再细问,只殷殷嘱咐:“你性子软,莫什么都由着姑爷,新婚小夫妻情热,也要懂得节制,不然日后受罪的还是你。”
阮茵这下尴尬得脖子根都红了,猛地站起身,急急道:“我记下了,阿娘莫忧心,我去看看药熬好没有。”
刚走出院门,迎面遇见了元氏和阮赟。
“长姐!”阮赟见着她便扑上来,“你回来真好,我可想你了!”
阮茵捏他小鼻头,笑道:“长姐不在家,没人盯着你读书,可有偷懒?”
“我很用功的!”阮赟昂着下巴,骄傲道,“夫子走前给我留了功课,我已快做完了,长姐要检查吗?”
“好,等你做完了,长姐检查。”
元氏摸了摸阮赟的头,笑着说:“莫闹了,自去玩,姨娘要同你长姐说说话。”
阮茵吩咐小令带弟弟去玩,对元氏道:“午时吃得太饱,现下还撑着,姨娘可愿和我走走?”
元氏笑着点头。
二人沿着关雎院前的甬道,往后院凉亭的方向走。
“姨娘找我,有事吗?”阮茵问。
元氏看了她一眼,神色小心翼翼:“大姑娘……”
“姨娘若不嫌弃,同我阿娘一般,叫我茵茵吧。”
元氏愣了一下,点头:“茵茵,先前你阿娘被掳一事,我一直未曾好好道歉,我那婢女小春,已被发卖出去了。是我御下不严,险些叫你阿娘遇险,也害你担心,你……能原谅我吗?”
阮茵默了片刻:“姨娘当真不知情吗?”
元氏竖起一掌,郑重道:“我对天发誓,毫不知情。但是……”她停了停,脸色黯了下去,“这府里的下人,只有一个主子,我那院里又何曾真由我做主?小春与夫人偶有来往,我心里有数,只未料到,二姑娘会如此大胆,利用小春来骗你阿娘出府。”
阮茵观她神色不似作假,至少眼下,元氏没有理由主动害阿娘,恐怕唯一的把柄便是小赟,也因此,注定要被嫡母拿捏。
“姨娘,我想求您一件事。”
“你说。”元氏殷切道。
“我如今出了门,不能时时看顾阿娘,还望姨娘得了空闲,来陪阿娘坐坐,家中若是有事,派个人去侯府告知我一声,莫叫人欺负了她,我这做女儿的还蒙在鼓里。”
她说得坦白,元氏思及自身,不由生出同病相怜之感,少顷郑重点头:“你放心。”
“姨娘应了我,我也答应姨娘一件事,日后但有差遣,阮茵莫敢不从。”
凉意浸身,二人相携往回走。
阮茵想起今日未曾见到阮春蕊,便问:“二妹进来还安分吗?”
元氏轻道:“还被关着。你阿爹不许她出自己的院子,尤其是今日,知道你和姑爷回门,怕她惹事,特意嘱咐下人看好了。”
阮茵点了点头,不再多言。
此时,忽闻背后有人喊:“娘子!”
阮茵停步回首。
太阳完全隐进山里去了,天边的霞光绚丽得好似一幅画,周沉璧便从这画中走来,脸上隐约带着笑,似他飞扬的发梢一般写意洒脱。
元氏抿唇打趣:“姑爷来了,我就不打搅了。”
恰好此时小令带着阮赟走过来,元氏拉过儿子,道了声告辞,朝不远处的周沉璧微一颔首,转身走了。
周沉璧大步走到阮茵身前,手里举着一串糖葫芦。
“给你吃。”他笑着递过来。
阮茵伸手接过,讷讷道:“怎想起买这个?小童吃的东西,我都这么大了……”
“啧!朝廷规定只有小童能吃糖葫芦?”
“……没有。”
“那便是了。”周沉璧牵起她的手往前走。
阮茵下意识挣脱,却被他紧紧抓住不放,靠近她耳边低声说:“娘子,我们是新婚夫妻,若是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