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明明已经受了罪了，可事情还是走到了这一步，只不过程依依这次牵扯进去的不是朝局，而是一桩更过分的亲事里。

“为父还未答应，陛下也只是这么一说。”

“爹，想要保住冼钟云的血脉，为何要选女儿呢？”程依依并没有大吵大闹，反倒是很客观很冷静的开始分析，“明明女儿的身体状况陛下是知晓的啊。”

程浩安慰的话停在喉咙处，有一瞬间的恍然，是这儿理不错。

程依依的病是御医看过的，陛下想要为冼家保存血脉那定然是找个可以生育的女子，若是找不出门第合适的，那家世清白的难道也找不着吗？

为什么要与程浩说呢？为什么要挑选程依依呢？

几乎是眨眼一瞬间，程浩听明白了程依依话中的意味，“你是说......”

“爹，不管陛下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女儿倒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要问。”

话题转变的太快，程浩险些没跟上思路，“什么问题？”

程依依真挚道：“那冼钟云长得怎么样？”

程浩：“......”

“你为何这么问？”程浩不解。

“算是提前了解一下。”程依依求知般的看着程浩，“他俊吗？”

程浩：“......”

“荒唐，你一个姑娘家打听外男的样貌也就算了，怎么还这么一副模样？！”程浩心中忧虑被她这么一打岔，已经消散了大半，心中只余荒谬，一拍桌子，“难道你还想嫁给他不成？！”

“爹，嫁不嫁的，若是陛下真的下旨赐婚，您能拒绝吗？”程依依喝了口茶，避开程浩悻悻的目光，“女儿这么做自然也是奔着最坏的结果去想的，若是冼钟云为人俊俏，您也就不用太过拒绝，顺水推舟从陛下那多要些好处才最重要。”

程浩简直不敢相信这话是眼前的这个十几岁的小姑娘说出来的，他又一次怀疑起了这人究竟是不是自己的女儿，“依依，你怎么会这么冷静？！”

“从前你可不是这样的性子。”

一直作壁上观的忠伯和春桃的脸色瞬间一变。

程依依的头低着，被茶盏遮住了大半，过了许久才抬起头来，漂亮的杏眼已经布满了泪珠，“爹.....”

程浩心头一软，懊恼自己刚刚说的话好像有些过分。

“女儿也是没办法，除了苦中作乐冷静分析还能做什么？”程依依泪眼滂沱的呜咽两声，“若是陛下真的赐婚，难道女儿还能不顾程家抵死不从吗？！”

程浩心疼极了，“是爹说出的话太过，你别哭。”

春桃连忙拿了帕子过去，细细的给程依依沾掉泪珠，程依依顺势将脸埋进帕子里，嘴巴却还在小声哭泣着。

忠伯颇不赞同的看了一眼程浩，语气也不复之前谦卑，“老爷，姑娘这么说是为了程家，您怎么能将人给骂哭了呢！”

程浩一时没想起来自己刚刚是不是骂人了，满脸懊悔的开口道：“为父知道错了，你别哭，身体刚刚好些，可别又伤着了。”

程依依见气氛差不多了，这才抬起头来，眼眶红了一圈已经看不见湿意了，声音又小又可怜的道：“女儿不怪爹，爹也是因为情急。”

“是这般没错。”程浩点头，宽大的手掌撑在腿上，恨不得凑上前去将女儿抱在怀里哄，“那依着你的意思，若是陛下真有意要赐婚，你其实心里是愿意的？”

程依依哪里说愿意了，她明明关心的是那冼钟云是不是俊的！

“爹，您还未告诉女儿，那冼钟云长什么样子呢。”

程浩再开口时，提起冼钟云语气已经完全变了个样子，“他长得俊。”

“有多俊？”程依依好奇。

“英姿勃发面若潘安，性情沉静不张扬。”程浩回忆起记忆中的那个人，不情不愿的承认冼钟云确实是俊的。

不是上京城中世家公子那种儒雅的俊，是带着野性，带着杀伐之气的俊，谁不知在这上京城中，多的是女子芳心暗许，尤其是在冼钟云束冠以后，上门的媒婆更是数不胜数，也是为了躲避这些，冼钟云才赖在边关，除了年终进京述职外再没回来过。

只不过这一切都在他受伤后发生了惊天动地的变化。

再谈起冼钟云这个人，除了唏嘘再无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