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我到底还是在硝子的医务室醒来了。

醒来时脑袋突突的疼，肚子也咕咕的叫，我抬起手摸脑袋上肿起来的包时，牵扯到右臂上打着的点滴，这让我瞬间怀疑自己是不是还有别的毛病。

墙壁上的挂钟已经走到下午四点，我昏睡了很久。

空气中弥漫着药水的味道，听到我这边的动静，一只手掀开病床的帘子，硝子高挑的身影出现在我面前。

她还是一副看起来熬了大夜的样子，目光投向我时，像是看到了珍贵的活体医学奇迹，“醒了？有哪里痛吗？”

“头，头痛。”眼前发晕，犯恶心，呼吸不畅，我怎么了，我是不是要死了？

硝子塞了块糖给我，她语气冷静，“别碰，你磕到头了……所以你怎么把自己饿晕的？”

我沉默地吃着糖，所以我是被饿晕的？早上吃的食物仿佛完全进了黑洞一样不管用，这样下去我会不会成为第一个饿死的高专学生？

“硝子……我的身体，有什么异常吗？”冷静下来想想，现在基本可以确定，复活的我要维持这副身体，需要的不是人类食物，很有可能……我的目光转移到硝子露出来的手，但是看了好一会儿，也没有想咬一口的欲望。

“作为死而复生的特例，你的确有一些异常。”

硝子从一旁的桌子上拿起一堆资料浏览了一遍，“刚才这段时间我给你做了一个全面检查，除了贫血和营养不良之外，你的伤口在快速愈合，速度是常人的五倍。”

“诶？”听上去像是什么觉醒技一样的东西……从字面意义上说应该是件好事。

“但这种愈合，会快速消耗你身体的能量。”硝子微微皱起眉，“如果受伤后你的身体无法提供更多能量，恐怕会比失血造成的后果更可怕。”

我的本能告诉我，不管受不受伤，我都要用一些东西来维持我的生存，就和动物天生知道要吃什么一样。

我忍不住问：“再死一次吗？”

“最坏的结果，也许会引起不可控的变异。”硝子说，“不过，这只是我的一种推论。”

高专的唯一治疗硝子当然是这方面的专业者，她从不无的放矢。

我悲伤地躺回被子里，就我复活后的经历来看，我有百分之九十的概率肯定，这会和五条悟扯上关系，毕竟醒来后见过这么多人，只有他让我控制不住的流口水想狂啃几口。

如果五条悟就是那个能量来源……一瞬间，我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咒灵派来的卧底。

不，往其他方面想一想，有没有可能吸引我的不是五条悟，而是他身上的某种东西？

“要吃吗？”硝子不知道从哪里拎出一袋喜久福，“五条给的。”

居然把他最喜欢的喜久福分给我？我立即精神一振，五条君，你还是有几分同学情的！

吃了一袋子喜久福，又吃完硝子从食堂打来的饭菜，肚子里还是空空，休息了这么久，身体还是很虚弱。

硝子说夜蛾校长来看过我，早上本该去校长那里商议去留的，现在我也有心无力，干脆就躺在医务室和硝子说话等五条回来。

总之，现在的首要目标要弄清楚，活下去需要什么。

现在已经是三月的春天，我的记忆停留在去年十月的秋日，不由得感叹死了半年还能复活的我多么离奇，想到我本来离开咒术界的打算，如今都成了泡影，只觉得前路迷茫，只好闷头再睡一觉。

这一觉睡得不久，也不安稳，醒时天还没黑，医务室的灯亮着，我闻到了那种香甜诱人的香气，每个细胞都开始跳跃起来。

“悟，病人不能吃这个吧。”是夏油杰的声音。

“是吗？八重不是挺喜欢吃么。”

硝子：“不能吃。”

他们在外面说话，声音不大。

我按捺下叫嚣的食欲，拉开帘子喝了杯水，硝子向我走过来，“头还痛吗？”

“八重同学，身体还好吗？”

“喂，你这什么鬼脸色啊。”

其实从前我一直觉得离这几个同窗都很遥远，五条和夏油都强得和别人不是一个档次，同为女生的硝子也因为忙碌没有深交，没想到他们这么记挂我，让我有些感动。

身体的其他异常我暂时不打算公布，表示自己只是贫血晕倒，没有什么问题。

“没问题？你这家伙不是一副十天没吃饭的样子？”

……还不是因为你在我面前晃啊！好饿好饿好饿！

“五条同学。”我不自觉咽了口口水，“我有话想和你单独说。”

我要验证我的猜测。

硝子和夏油杰对视一眼，各自离开医务室抽烟喝可乐去了。

目光巡视一圈没有找到合适的椅子，五条悟干脆坐在我床边，一下子占据了三分之一的面积，“什么事。”

离得有些近，我闻到了他身上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