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撞见幽会

这突然地一问，吓得桃源心里抖了抖，不不不，应该不是在叫她罢，桃源在内心不停默念。

虽然心里是这样想，但是她明显感到有气息向她靠近。

“喂，穿蓝衣的。”月夜此刻已经有了怒意，这人不知蛰伏在这多久听到了多少内容。这几日的仪式，果不其然是混进了探子。

正当月夜的手缓缓放到身侧的长鞭时，面前蹲在小树苗前的蓝衣服突然伸了个懒腰，突然的动作吓得月夜立马握紧鞭头。

“唉，本君怎么此处睡着了。”桃源自顾自“嘟囔”着，然后像是感受到什么似的，奇怪地转过头，目光落到月夜和祁合身上时，先是疑惑的表情，随后慢半拍抬了抬眉、嘴巴微张好似惊讶的样子。

“欸，这不是祁合魔君嘛。”桃源慢慢起身，“本君略有几分醉意，因此出来透透气，没想到不小心在这里睡着了。”

桃源谎话张口就来，演技精湛，她本来打算当场飙戏，关于前因后果的说辞都准备好了，却没想祁合的神情倒有几分呆滞了，没给她什么反应。

准确地说，祁合是在她转头后就愣住了，那张映在盈盈蓝光中的面容同他梦魇中的那张重合，少了些引诱，多了几分做作。他曾在梦里见过她各种神色，一时之间，有些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

有太多次，他误将梦境当作现实，外溢的情绪在他醒后久久折磨着他，而他什么也做不了。

“这里离宴席隔了十几个殿的距离你在这睡着了？还是在这棵苗子边上？蹲着睡？”

桃源觉得面前这个月夜长得挺美怎么一说话差别那么大。

“咦，竟有这么远吗？”桃源为表惊讶假模假样地用手遮了遮微张的嘴，“本君也不知怎得走到这来。看到这有棵会发蓝光的树苗，一时好奇便赏看了一会儿，一不小心就睡了过去。”

桃源边说边瞥向月夜身边的祁合，此刻他神色已恢复成那熟悉的淡漠的神色。

“好奇？”祁合的目光从桃源脸上移到青番树苗上再移到桃源脸上。

“是、是啊，本君还从未见过这等奇树。”

“纳凉的。”

“嗯？”

“仙君觉得有趣的话，过些时日不妨来这里纳凉，据说这树专门用来纳凉的。”祁合偏了偏头，语气倒是真挚。

桃源摸不清祁合的意思，这怎么品都感觉带刺，可他又不像猜出的样子。桃源只得扯了扯嘴角，勉强支起个微笑：“魔君盛情，现下也不早，本君先行离开了，两位自便。”

桃源也不等回答，便从月夜身边嗖一下溜了，她真恨不得能有把扇子挡一挡好缓解一下她的窘迫。白日里被抓到在人家院子里拔花，好不容易躲过去，晚上又差点被抓包偷听，脸还被人看了个一清二楚，桃源唯有长叹，这藏容纱真不能摘啊。

待桃源身影消失在夜色中。

“尊上，那人不知偷听到了什么，不如我直接去处理...”

“不用，随她。”

“可----”

“你打不过。”祁合冷冰冰地像在陈述一个皆知的事实。

“....？”

若是别人，月夜此刻肯定已经翻脸将人揍一顿让他清楚她月夜究竟是什么人物，奈何身边是身边这位煞神，她只得小声嘀咕：“什么嘛，看起来也就是长得格外美的一个女仙。”

身边人的魔气突然暴涨，月夜抬头一看，祁合琥珀般的瞳色加深，额间的那枚朱砂痣变现处妖冶的红。

他这副模样一向是战意汹涌时才会显露出来，正如两人相隔万年再见时，他着一袭血衣降临在战场上，开口唤她时，她才敢将记忆中的少年郎的模样与他重叠在一起。

尸横遍地的战场无人动作，如时间静止般皆仰视着上方那一道身影。

月夜身上的伤口作疼，她知道只要一放松下来，她就再起不能。敌人仍在身旁，可她选择虔诚地匍匐在地。

羸弱胆小的少年已不再，唯有他们的王归来了。

那日，凡不跪者，当场血溅。

月夜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发抖，有疑惑、有害怕、有兴奋，皆因身旁这人混乱的魔气。

过了许久，祁合才收住情绪，那样东西，他终于可以拿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