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归（二）

回到旧居的路上艳阳高照，原本以防下雨带上的黑伞暂时发挥了遮阳功能。

客厅茶几上，两支杏花被插在中间的花瓶里。瓶身是乌黑的长柱形，沐浴在阳光下的花瓣和花蕊晕染成粉色。那一抹堪称柔和的颜色直到太阳西斜才变回原本的色泽。

黄昏转瞬即逝，但屋里没有开灯。

屋外，金发的年轻人踏着暮色悄然而至。他静静地注视着残阳下安静到死寂的三层小楼，门口写着秋山的铭牌已经落了一层灰。他像前几次一样抹掉上面的灰尘，对着上面的名字轻声念叨：“好久不见，雾织。”

铭牌背后，一个圆形的小铁片悄然运作。

“时间过得真快，距离我进入职业组已经过去了半年时间。培训已经结束，马上就可以去执行任务了。”

屋内，窗边。乌丸雾织戴着两只耳机，熟悉的声音隔着黑暗徐徐流进耳朵。

“距离你离开，已经两年了啊。”他攥紧拳头抵在围墙上。“他们……那些害死你的人，我一定会让他们付出代价。”

是的，你一定会做到的。

对面沉默了一段时间。

“你一直都很神秘。”乌丸雾织听见他好像笑了一下。”直到你离开，我才发现我其实什么都不知道。你从来没有提起过自己的亲人或者朋友，我不知道他们都在哪里，甚至没法通知他们你的消息。”

因为我没有。

“你走了这么久，但没有一个和你相关的人来找过我。”

“过去你一定很寂寞吧，雾织？很抱歉，我没能保护你，没法陪你更久。”

……

“你什么都没留下。我有时候梦到你，醒来之后甚至怀疑你到底有没有存在过。”

“你的那些朋友，之后都没了音讯。”他低下头，额前的碎发遮住眉眼，语气像是在抱怨：“就好像除了我，这个世界上没人记得你一样。”

我只有你。乌丸雾织紧紧攥住耳机。是的，我只有你。

“抱歉。”声音轻到差点被风吹走。他偏过头，另一只手从口袋里掏出来，手掌摊开，一朵粉色的樱花躺在掌心里。

“这是我今年见到的第一朵樱花。下次再来可能要过很久，等到一切结束之后了。”

屋里，手机屏幕突然亮起，来电显示G。

“再见啦，雾织。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你也是。”他把那朵五瓣的樱花轻轻放在铁制铭牌的上沿。

梅斯卡尔把手机举到乌丸雾织面前。后者按下接听然后接过手机。

楼下，昏黄的路灯隐没在远处，金发年轻人的背影逐渐消失。

楼上，唯一发光的是电子的屏幕。

Gin的声音传出来：“lady，任务完成。”

一旁的人向窗外看了一眼，向乌丸雾织打了两个手势。

他走了。

乌丸雾织点头，随即灯被打开，浅黄色的灯光洒满客厅，照亮两人。她又挂上了那条黑色的吊带睡裙，裙摆垂在小腿肚上。

客厅的陈设很简单，沙发、茶几、电视，还有一个吧台，最瞩目的是占了半面墙的酒柜。地上铺着米色的地毯，下面是深棕色的木地板。这里被打扫得很干净，茶几的玻璃台面光可鉴人。唯独吧台里面的酒柜落着一层肉眼可见的灰，上面摆着两个威士忌杯。

“梅斯卡尔？”半天没有听到回复的琴酒转而叫起和lady在一起的另一个人。

“我知道了。所以，你还想问什么？”lady开口，把那两个杯子递给梅斯卡尔。“BOSS？原因？那两个死了的家伙，还有那个新来的狙击手？”

“您。”

琴酒言简意赅。他不能妄议boss，也不在乎已经死了的废物。

“呵。你该问问boss的。”

梅斯卡尔把洗过擦干的威士忌杯放在lady面前，lady端详着酒柜里注着各色液体的玻璃瓶，最后从靠近吧台的地方拿了一瓶琴酒和一瓶味美思。

梅斯卡尔皱了一下眉。

琴酒没有对lady的态度做出任何回应。

她看了一眼威士忌杯，意识到马天尼并不合适，又换了红味美思和金巴利。

“我现在很好，剩下的是我的私事，琴酒。过几天我会正式回到组织。”

手机被扔在吧台台面上，琴酒听见冰块被铲起倒入玻璃杯的声音，没有再出声。冰块和玻璃的碰撞声响了两次，过了一会儿是冲洗和搅拌的声音。

Lady没有再说的打算，而且调了两杯酒。

“boss今天提到了你。”他顿了一下止住话题，语锋一转：“梅斯卡尔，做好你该做的事。”

对面lady应了一声然后挂断了电话。

琴酒很遗憾组织失去了一位新人狙击手，但lady没有再提起，那就相当于这个人从未存在。但他真正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