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落凡尘

“龙女擅改人间命数，已然夺走他们渡过浩劫的机缘。”

“吾等奉行天道，拔除龙女一角，免去神位，拘留于凡间昆池重新苦修千年。”

龙女被银色的魂钉镇压在行刑台上，她目光发红，兽瞳中敌意显著：“难道诸位……认为有些人就是天注定要该死的吗？”

“你们之中既然有个家伙放出了这些东西，是知道活下来的人必定能抵抗浩劫？”

“可笑。”

“明明即将引发这场浩劫的，在座的你我都脱不了干系！”

赤色的血液流淌在地，龙女的更是特地多看了一眼白羽仙：“无论……你为何。”

各位修士怒斥着龙女本性不改，竟在一瞬间连带场景被清空。无尽的黑暗里边，只剩下两个人对峙着，龙女与白羽仙，就像各行一路的道。

“五灵之一被贬，仍能造福一方。龙女却满身怨气堕入昆池，导致此方天地生灵涂炭。而她离开行刑台前，并未有过冲向人间的一丝怨怼。”

修鹤得到了神剑巨阙，也得到了有关白羽仙的所有记忆。

从后来睁眼以后，修鹤就没再合上。他看着龙女，看着人间，再看着出现次数愈发增多的心魔，他陷入了沉思之中。

倒是跟在他后头的叶颜笑和白水君在被心魔骚扰。

打得过，但是滴滴作响的警报很烦人。

【密聊】【笑某人】：之前论坛上说白羽仙是被瘴气侵蚀的，结果龙女自己就能解决。那这些心魔他们解决不了，所以只能让玩家来吗？

【密聊】【白水君】：这就要说到关于游戏里的一个设定了。我们玩家的心魔是自身，但在龙凤还未彻底绝迹的时候，修士们走得是无情道，他们摒弃掉的七情六欲，就是他们的心魔。

【密聊】【白水君】：成功心无世俗一心问道的人成了神，被心魔吞噬代替掉的人就是入魔。

【密聊】【白水君】：然后有些心魔比较任性，他们懒得搞替身去入魔，直接就去人间引发了一场劫难，往后的修士才修改了修炼方式，变得多元化。走无情走有情，成神或入魔，皆为仙途。

叶颜笑持续抓住重点，果然这些心魔都是当时的修士扔掉的东西。

没有公德心。

【密聊】【白水君】：至于这些心魔，他们都是削弱版本的，换真的来，我们两个都不够别人看，所以不会的。

【密聊】【笑某人】：嗯……我觉得你至少能给人塞牙缝。

【密聊】【白水君】：？我们都这么熟了，当然是有难同当，要塞一起塞。

她虽然听不懂白水君的谜语话，但相互贫嘴还是没忍住在边上笑。

小队就这样随意聊聊，强行渡过了枯燥的刷怪阶段，任务在叶颜笑升级的同时出现了变化。

他们被强行拉入新的地图。

开屏就是倒地的龙女跟一把剑刺进龙胸口的修鹤。

“……”

屠、屠龙了！

【密聊】【笑某人】：等等，剧情进展是不是太快了点？修鹤还没经过一系列情感挣扎爱上龙女再然后给心魔有机可乘接着双双殒命最后重新在白羽仙身上觉醒。

【密聊】【白水君】：冷静，可能这个故事没有那么复杂的感情线。

就在叶颜笑试图继续吐槽，运行中的游戏开始切屏成动画。

——

心魔的增长速度明显是玩家处理不了的，叶颜笑再次看见自己的角色跟白羽仙被踹到一边吃土。

好像啥也没看见的龙女也停下了自己旅行的步伐。

她望着修鹤，突然笑了：“我认为，世界没有什么该放弃的，无论是人，是妖。是神，是魔。活着就是他们的命数，死了也要自己来选择。”

修鹤顺着龙女的声音报以目光，但没有说话。

“而某人认为，世界需要牺牲一些人，才能有生机。无论代价会有多大，他都算了进去，去搭上皑皑白骨，包括他自己的。”

“这种人啊，是最无趣的。”

龙女此时，不再为少女的样貌，她又变得像当时破除瘴气一样，成熟的女性的脸。她没有了龙角，身后浮现的明珠在被贬时碎了五颗，可仍然那般桀骜自我。

“我倒是想起来，那个家伙曾与天道博弈，算出人间终有一日要面临心魔劫。”

“他放出瘴气，摧残人间，却是为了让余下的人有更多机缘化解危机。真不得了，他不会还想自己去承担掉众神的罪吧？”

“我偏不让他如愿。”

面对龙女突如其来的对话，修鹤只是将巨阙拔出，沉声：“我是白羽仙的一缕神念。”

修鹤表了态，龙女便跟着挑眉，当时惧怕巨阙的样子仿佛一丝不剩：“我降雨那日，你就没有做过跟他一样的决定。”

“若神念就是原身，那为何是无人控心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