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后

之后的几天里，浥枝仍然缺席。

但李清欢的生活好像也并没有发生太大的变化，按时上班，遛狗闲聊，偶尔和律所的朋友一起参加聚会，或者被郁穗以“散心”为借口溜出去喝酒。

生活貌似就是一个工厂，没了谁都可以，只要有人顶替上就好。

或许吧。李清欢早些时候是这样想着。

郁穗并没有对此发表意见，只是去找李清欢的次数多了些，西湖别墅一切照旧，所有人都像以前一样按时生活着。

“土豆，你能吃下这么多吗？”

李清欢蹲在地上，看着那溢出碗里的狗粮。

郁穗嘴角抽搐，“我觉得它吃不下，除非撑死。”

“理论上来说，就算它撑死了也吃不了这么多。”

敬豫推了推眼镜，坐在一旁的沙发上随口道，

“土豆都跟了你一个月了，你怎么会不知道它该吃多少啊。”郁穗漫不经心地开口问道。

“土豆一直是他养的。”

李清欢眼里波澜不惊，用铲子把多出来的狗粮往袋子里装。

郁穗讪讪地闭了嘴，

那个“他”是谁，三个人都心照不宣。

“嗷呜嗷呜~”土豆用爪子扒拉着敬豫的西装裤，尾巴摇得欢腾。

“最近土豆好像很粘着你，”李清欢不解地询问，“哥哥，你喷了什么香水吗？”

土豆能这么对人亲近，大概是因为气味吧。

“HENRY JACQUES Clic-Clac”

李清欢微微一愣，郁穗看着她放缓的动作，叹了口气，这也是浥枝经常用的香水？

“其实我不是很喜欢这个味道，太装了。”

李清欢：……

郁穗：……

拒绝了郁穗的商业舞会出席邀请，她跟着几个律所里熟识的朋友去聚餐。

她不会做饭，留在家里也是要点外卖的。

酒意正浓，饭桌上的俊男靓女们显露倦色。

“恭喜我，转正成功！”

范瑶又一次举起酒杯，晃晃悠悠地要往嘴边递。王筠州安安静静地靠在椅子上，看见她的动作本能地拦下，

“恭喜你马上就要在转正成功的第一天酒精中毒了，”

“咱们律所距离市中心医院还是挺近的。”

一桌人笑起来，重新暖了氛围。

刘姐摇晃着酒杯，精致的耳环倒映在酒杯壁上，流光璀璨。

身为今天这个包间里最年长的人，她笑着看一桌子的年轻后生，发出慨叹，

“长江后浪推前浪啊，看看这一张张年轻的小脸，想当初我这个元老，也是亲眼看着你们一个个进律所实习的，”

“现在连最小的一个都转正成功喽~”

范瑶眼睛微眯，没听清刘姐的后半句话，脑海里全是那句前浪后浪，

“刘姐，你还年轻，不会死在沙滩上的……”

良久，诡异的寂静。

不知是谁憋笑失败，饭桌上又是一片哄笑。

刘姐和这帮孩子相处时间长了，原本严肃的壳子也砰然瓦解，不恼，而是一起笑出声。

“饭饭这些日子可真是一点儿都没变。”

范瑶迷糊地看过去，抓住自以为是的关键词，“变化……得是欢欢姐变化最大！”

正在啃蟹腿的李清欢：？

一旁的同事手肘撑在桌面上，懒懒打了个哈欠，“对，我刚认识欢欢姐的时候，只知道她本人来去如风，”

“业界能力一流，美貌学历双一流，我们那时候都是这么传的。”

“哪能像今天这样和传奇佳人面对面吃饭。”

“嗯嗯对，以前总觉得欢姐清冷不近人情，认识之后才发现姐姐就是乐于助人的心软天使。”

“对对滴，我刚认识欢姐的时候……”

李清欢眼角带笑地听着几人诉说着自己的变化，好像一个局外人站在故事书外，以他人视角见证一遍自己的经历。

原来不知不觉里，她已经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

聚会结束，已经是晚间十一点。

李清欢打开房门，漆黑一片，只有土豆一如既往地趴在门口等着她回家。

“饿了吧，乖土豆。”

“浥枝，土豆的狗粮……”

话说出口一半，李清欢堪堪闭了嘴。

浥枝已经走了。

走了。

躺在床上，李清欢久久未眠，话说十二点的夜晚有这么寂静吗？

浥枝刚来的那几天，总是半夜敲她的房门，说自己怕黑，直到李清欢不耐烦地买来小夜灯挂在他床头，他才闭了嘴。

他还总是喜欢半夜吃烧烤，美言道只有夜生活才是人间极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