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病
此毒乃凌夷皇室独有,解药也为世间罕有。以沐梓谂的身体状况,必将在一日内痛苦死去!
此时,帐外传来一阵异动,先前如书童打扮的男人带着一封信进来,将信打开,摆正了放于沐梓谂面前。
如蝼蚁般看着她,道:“在下奉命前来,送于国师大人一封家书,望国师大人看后莫伤了根本,保证身体才为上策。”
沐梓谂瘫倒在软凳上,眼前模糊一片,却也看清了眼前扭曲的血字:吾女珍重。
瞬间,沐梓谂的口鼻中渗出大量黑血,虚弱得连咳嗽都咳不出声。
可她却从软凳上缓慢爬了起来,用衣袖拭去脸上血水,右手成拳,用尽全身的力对着面前男人的脸挥去。
这一切自然是被男人识破,退了几步便让沐梓谂扑了个空:“国师大人,可别拿小的撒气,小的我也不过是奉命行事。”
说着转身就要离去。
沐梓谂此刻似那掏空的布偶,脚步绵软,仅是立于原地便已是强弩之末。
眼看沐梓谂快要栽倒在地,聂子慈见状飞一般冲了过来,接住了她,将她护在怀中。
此刻,聂子慈的拳已经捏的嘎吱作响,盯着男人的眼神如混狱中爬出来的恶鬼,浑身上下皆散发着杀意。
他握住剑柄,缓缓拔刃:“胡岸,身为国师大人的亲信侍从,该有着一颗衷心。”
剑出鞘,必见血。
雪白的帐篷内染上了一层绯色,似寒山顶的独梅,煞是好看。
“可惜,你没有。”聂子慈利落收剑,将沐梓谂背到了背上。
沐梓谂不知何时将那封血书捏在了掌心里,死死攥着。
她感受着外界寒意正肆意席卷全身,忽地笑了起来:“雨燕啊,你说我是不是很傻……自以为玩弄了权谋,到头来竟是魔高一丈,让那蛮族钻了空子。”
温热的血滴于脖颈处,坠起一片惊寒。
主之悲,他亦懂。
可人生终究没有试错的成本,他亦不可阻主行之路。
他只是个侍卫,却也是只属于沐梓谂一人的雨燕。他只能默默守护在主身旁,为她挡下所有兵刃,保她无虞。
聂子慈抓起散落在软凳上的狐裘披风,一把甩到了沐梓谂的背上,用长带将她与自己捆在了一起。
沐梓谂的声音渐渐弱了起来……
“可命何尝有再来的机会,我终究还是太过年轻,保不住梁国江山,也保不住家人安康。”
生命正在一点点流逝,她用仅剩的力气道出了对家的想念:“爹爹……”
他迈出军帐时,用哄孩童般的轻语回了沐梓谂一个“好”字,便毅然决然踏上了归殷阳城的路……
主想见,他便带主去。
“雨燕…身旁有你,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