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降奴仆不忘初心
“大人,求求您再宽限两日吧,再宽限两日我一定能把债还上!”
街边的人群熙熙攘攘,叫卖声不绝于耳。就见巷尾一角落处,一穿着粗布衣裳,身形干瘦的男子正卑躬屈膝的跪在一位身穿墨绿色镀金刻丝袍,手拿竹柄金丝金折扇的富人脚边,卑微的乞求着。
富人居高临下,他是孟坞段家的三公子段焙,自小锦衣玉食,家族又是孟坞中最有钱的。身上穿着的衣服哪怕只是刮点金粉下来,也足够让现在正在跪着的男子奢侈上几日。
段焙样貌出众,还爱打扮。一出门便能惹得街上女子云娇雨怯,走不动道。只是这一回,他带了一身形健硕的侍从,这侍从五大三处,眉眼狠厉,靠近半分都给人一种下一刻就会被他手中的短刀砍掉脑袋的感觉。
样子实在是令人望而生畏,不敢靠近。段焙一挑眉毛,道:“两日?呵呵,已经半月有余了,钱还没能还上,你觉得我会相信你的鬼话吗?”
段焙抬手一挥,朝着身后侍从道:“去,把他的手给我剁掉,让他好好长长记性,看他以后还敢不敢不还债!”
“是。”侍从应声,随后侧身上前一步,不顾这男子如何惊恐嚎叫,轻而易举的直接将他整个人按倒在地上。一手将他的左手从胸前拽出,一手握住刀柄,将刀尖立在这男子的手腕上。
就在他要手起刀落时,身后突然传来一少女的呼喊声:“爹!”
少女不顾这侍从凶神恶煞的模样,赶忙在段焙脚边跪下,她穿着打着补丁洗的发白的粗布衣裳,面色有些憔悴,眼下乌青嘴唇惨白一看就是有些时日没休息好。她抬起头,将这些天熬夜替村民刺绣,改衣服赚的铜板双手俸给段焙,乞求道:“大人,小女知道这些铜板不够还债,但能否先将铜板收去抵一部分?小女只有爹爹一个亲人,求大人开恩,再宽限些时日吧!”
“玉琴!玉琴!真不愧是爹的好女儿啊!”被摁在地上即将剁手的男人看自己的女儿替自己求情高兴不已,心想不愧是我宋郜的女儿,不光能给我挣大钱,还这么听话的主动替我还债。
段焙颠了颠手上的铜钱,轻哼一声,有些轻蔑的道:“行,那就再宽限两日。两日后是还钱还是断手,就得看你父亲的了。”说完,段焙一扬下巴示意侍从放手,随后转身就走。
宋玉琴跪在地上连忙磕头,道:“谢大人开恩,谢大人开恩。”
周边人见人走了,便大着胆子围过来,谈论声也大了些。
一推了一车水果的小贩老远就瞅着了这一场闹剧,刚一过来就结束真叫人难受的抓耳挠腮,必须要弄清个所以然来。小贩就近将推车停下,向旁边的群众打听道:“这边是出什么热闹了?”
“这不老宋欠钱不还让债主追到这里堵着要债了嘛。”
“要我说,这宋郜也是活该,整日去赌,赌的家底也没了老婆也死了。没钱了,还借钱去赌。要我说啊,这样败家的男人就该剁他一只手让他好好长长记性不敢再去赌!”
宋玉琴不顾旁人的话语,她紧张的看着自己的父亲,关心的问道:“爹,你怎么样,有没有伤到哪里?”
宋郜从地上爬起,腿肚子还吓得乱颤,他看着已经长大成人,亭亭玉立的宋玉琴,眼神宛如看着一大块闪闪发光的银子,道:“爹爹没事。”
宋玉琴不放心的又打量了一番,看是真的没事,才松了一口气,问道:“爹,咱家这么穷,你要怎么还债啊?”
宋郜看着宋玉琴,这眼神不像看自己的亲生女儿,而是像看买卖的物品一般,道:“放心吧,爹爹我自然有法子。不用两天就能还上债。”
秋风瑟瑟,夜晚更是寒凉。窗外的月光洒进屋子,屋子里面尚且明亮了几分。
屋子里,宋玉琴被堵上嘴捆绑住手脚扔在稻草堆上,与她一起被用麻绳绑起来的,还有几个身穿粗布,头发干枯的女人,似乎都跟她差不多大。
宋郜冲着面前肥头大耳的人低声叫喊道:“我养这么大,怎么才给五两银子?再多给点儿,十两成不?”
宋玉琴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亲生父亲,她有些无法接受,原来父亲说的很快就还上竟然是要卖了她。宋玉琴瞪大了双眼,她想要说话,费力的扯着嗓子,却因为嘴被堵住说不出一句话来。
“定好五两就是五两,你还买不买了?不买别耽误老娘做生意!”这人白了宋郜一眼,道。
宋郜赶忙拉住她,陪着笑脸道:“卖卖卖,当然卖。”
不过两三句交谈,宋玉琴就被卖给了这人,宋玉琴同其他人一起被粗鲁的拖上车。而在上车之前,她抬头看向她那好赌的父亲,就见父亲的眼神中只有闪闪发光的银子,眼底的贪婪之色几乎凝成实体,眼神半点没有分给她的意思。
她看着父亲,身子如坠冰窟。平日里手艺过人,会刺绣会制衣的她,如今却连身上带着的银针都没有力气再拿起来穿针引线了。
这一晚,宋玉琴跟其他人挤在笼车里。笼车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