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活着”第一期 人间“福贵”

扣子。

在三轮车后方的废弃木料上，坐着一名年龄稍小的男子，正辆车缓慢向张凡驶来。

车速并不快，也快不起来。

张凡很早就看到了这辆三轮，挥舞着小旗子，示意三轮车停下来。

也许是看到了张凡身上穿的志愿者夹克，也可能是正在十字路口指挥交通的交通警察谭鑫，看到三轮车违规载货，走了过来，三轮车缓缓挺停在了张凡的身边，正好此时路段上的行人已经少了很多，过了午高峰。

张凡看到交警谭鑫的到来，拿了瓶水递给向谭鑫。“先喝点水，洗把脸，我都怕你在晒会会中暑。”

谭鑫没接张凡递过去的谁水，只是待带着笑说道：“作了十几年交警，早习惯了习惯，咱们先看看这什么情况。”说完就走到开三轮车的大爷身边。

抬手敬礼，然后才说道：“你好，三轮车不能这样拉人的，很不安全，你知道么？而且你看，车厢后边拉了这么多木料，还在上边做了一个人，如果摔下来怎么办，你家里人不担心么？而且对你也是很大的伤害，你爸爸不管你？”

开三轮的老人看到穿着交警制服的谭鑫很平静，说话也是平静无波。

“我爸爸死了十一年。”

谭鑫一别嘴，才继续继续问到道：“妈妈呢！”

“死了二十多年。”男子回答着，声音还是很平静。

谭鑫的逾语气快了一分，再此次问道：“那你老婆呢，你老婆也不管你？”

“也死了，死了十一年？”

谭鑫手一抖，手里拿着的水，掉罗落在地上，只是还在强装镇定的问道：“那你的子女呢？”

“也死了。”说话依旧平静。

“真的假的你，怎么可能子女也去世。”谭乔不信起来，语气充满了疑惑，张凡也不信，不过他只能在边上听着。

“生娃娃难产死的，一起死的。”男人的话里依旧充满了平静，但更多的是无奈。

“没有什么哥哥弟弟，姐姐妹妹，都没有么？”谭乔不信，还在继续追问。

“哥哥死了十八年了。”

“弟弟呢？”

“弟弟在这里。”说完指向依旧坐在三轮车木料上的男子。

男子一脸胡茬，目光还带着些呆滞。

“你好。”谭鑫来向后边走了一步，向三轮车上的男子打招呼道。

坐在废弃木材上的男子没有说话，而刚才和谭乔说话的男子说道：“他不会说话，他傻的，小时候吃药吃傻的。”

男子的话让张凡不能言语了，边上的李东也不能言语，只能将这一切都拍摄下来。

谭鑫无语了，无语的对着开车的男子说道。“你这情况吧，搁谁身上谁都受不了，都觉得特别的痛苦，就我说实在的，就是家里发生这么多变故，但是我见到你的时候你好像很开心，这是为什么？”

“往前看。”

“啊。”张凡和谭鑫都没听清楚，下意识的啊了一声。

“往前看，往前看。”

张凡接话道：“往前看，不要去想那些不开心的事情，是这样么。”

“哎，对。”男子说道。

“握个手，我是打心眼里真心的很佩服你。”谭鑫上前一步握住了男人粗糙的手掌。

张凡看着两人，却不觉的感觉深深的无奈，只要经历过多少故事，才能平淡的说出这番话。

张凡本来要跟着这位交警一天，却意外发现了新的素材，这个苦难的故事，估计会感动很多人。

想到这里，张凡将谭乔拉倒一边，说了自己准备跟随这名男子，拍些素材的意思，又和谭乔约好，过几天去他们交警队看看的事情，然后就让李东这位摄像去准备车辆，自己则顶替李东的位置，开始跟随拍摄。

“大哥你叫什么？”谭鑫此时问道。

“福贵，王富贵。“男子道。

谭鑫记下男子的名字，这才继续说道：“这次你违章我就不说，这个罚款我帮你交，下次一定注意行车安全，咱们没有帮手，如果在出个事可怎么办，你弟弟和你谁来照顾，你说是不是。”

“行，知道了，下次我一定注意，谢谢警官。”王富贵态度很诚恳，但也很无奈。

看着王富贵开着三轮，带着弟弟离开，张凡低声问道：“王富贵，他说的都是真的么？”

谭鑫叹了口气，这才说道：“八成是真的，你不是要跟踪暗访么，跟两天不就全知道了。”

看着远去的三轮车，两人无语间，李松东开个车来到了张凡的身边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