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听话的手指头
甚至还调皮地挠了挠她的脚趾。
她一只手抖出了鞋子里的手指,另一只手熟练地堵住耳朵。
“啊啊啊啊啊啊啊!!!!”
柯斯特捂住了眼睛。太刺激了!这一个晚上!
她惊魂未定地看着岳鹿遥:“它它它——它怎么在你的鞋子里!”
岳鹿遥纠结地拎着这只鞋,到底要不要扔掉。
此刻天人交战。
“万一我是一个中年大叔——”岳鹿遥突发奇想,“它会不会就被熏过去了?”
柯斯特:……
谢谢,气氛突然就不让人害怕了。
仿佛空气还出现了什么味道。
那根手指被岳鹿遥倒了出来,乖乖巧巧地躺在地板上装死。
岳鹿遥戳了戳它。
没动。
岳鹿遥再戳了戳它。
安详。
岳鹿遥耐心就告罄了。她声音温柔得能挤出水来:“托吕爷爷的福,刚好我晚上没吃饱呢——再不动,我就把你剁成肉泥包成三鲜饺子。”
手指:……
这人的反应好像跟预设的仿真模拟有十分大的偏差度。
柯斯特心情复杂地看着好友的恶人颜。
突然觉得自己的担心有些多余。
手指战战兢兢地爬起来。
它被吓得有点哆嗦,一蹦一跳地往有月光的地方挪。甚至被自己绊倒了,表演了一个平地摔。
岳鹿遥扭头就对柯斯特吐槽:“你说它是不是不太聪明?”
“我活了二……”她及时改口,“十八年,正常人平地摔都很少见,还真没见过一根手指把自己绊倒。”
她语气惊奇,自然而然地就流露出诚恳的嘲讽:“它怎么做到的?小脑发育不全吗?可是它这也不像长着脑袋的样子啊。”
柯斯特望着光脑上悲愤挪动的手指,只觉得这一幕非常像——妈妈非常嫌弃地望着不争气学走路的幼崽。
“你以后一定要给孩子找一个温柔的父亲。”柯斯特情不自禁地感慨。
不然孩子迟早要给岳鹿遥说自闭了。
岳鹿遥:?
你刚刚是在说话吗?
手指很努力地挪到了月光下。它抬起指甲,指了指高高的窗户框,然后往岳鹿遥这边偏了偏。
柯斯特无声掩面:……
得,这扑面而来的既视感,越看越像不会爬楼梯的宝宝可怜巴巴地伸手要妈妈抱。
岳鹿遥啧了一声,大发慈悲地施舍了两根指头把它拎上了窗台。
手指蹦跶两下,灵活地窜了出去,就想逃跑。
岳鹿遥面无表情地将手中的线一扯——她刚刚碰到手指时就悄无声息地拴了上去。
手指僵住了。
岳鹿遥站在窗户前,一双灼灼的眼睛盯着它。
她嘴角抿起,似乎在笑。
——然而手上不知从哪找到了一截锐利的木屑,大有下一秒就砍过来的意思。
因为受不了打压教育愤而离家出走的孩子被蹲守的母亲逮个正着。
好一出家庭伦理剧,实在精彩。
柯斯特都想为他们鼓个掌。
手指卑微地回来了。
它用细长的指甲在紧缩的窗子锁扣上裹了裹,又费力地扭了扭。
“吱呀。”
窗子打开了。
岳鹿遥终究还是颇为嫌弃地穿上了鞋子。她调节光脑亮度,告诫大小姐:“呆会无论发生什么,都别出声。”
柯斯特严肃点头。
岳鹿遥做好这些,遛着狗……不是,拴着手指,干脆利落地跳出了窗外。
刚一跳出去她就觉得不对劲。
——这条街上,两侧沉睡的房子里,陆陆续续亮起了许多细微的荧光灯。而街道上密密麻麻像举行着一场热闹的集会。
很多零碎的手指,脊椎骨头,半截大腿,最完整的是一个没有脑袋的小人。它们听见了岳鹿遥这里的动静。
于是它们就齐刷刷地转过来,无声地注视着岳鹿遥。
饶是她作好了心理准备,也是一阵头皮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