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再入郑地
大战来临前的晚餐上,信陵君与梁尉公子及三司畅论吴子治军治国之道,各各皆有收获。待鼎中粥尽,四人辞去,都有不舍之意。 梁尉公子提及士卒不得尽饱一事,信陵君当着四人的面不好深谈。待四人辞去,乃呼众先生聚议,粮秣问题当如何解决? 仲岳先生带队,一众门客亲自探巡华阳城的存粮情况。大家先沿城墙转了一圈,原来这里堆满了粮食,现在已经了无踪迹。仲岳先生介绍道:这是因为半量供应,才得以维持这么长时间;要按定量供应,两三天就光了。 信陵君对华阳城到处堆满粮食印象很深,每天粮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也习以为常。但今天随仲岳先生巡查才发现,遍街堆积的粮食已经没有了,而这才进入华阳城不过数天,韩国的粮食甚至还没有起运。 仲岳先生道:”明日当开仓。君上且往仓城一观。“一众又随仲岳先生进入仓城。 仓城有严格的守卫措施,一般人进来都要脱光衣物,只披一块布,在严密看守下进入;出来时,把布取下,再穿回衣服。这次看在信陵君的面子上,没有脱衣,但严格限制不得入仓,只能隔着老远观望。 守卫仓城的不是魏武卒,而是韩卒,他们熟悉仓城的运作和管理规范;领队的是信陵君的门客,主要起个监督作用。信陵君一行在一队披着布片的韩卒监视下,一一巡查仓城的各个仓囷。 华阳城的仓囷是永久性的,深掘于地下,这才可以储存万石粮食;如果是地上堆放,一个仓囷最多能放二三千石。四排五行,共二十个仓囷,清清楚楚。一名门客打着火把,各仓守卒按特定手续开了门,门客引入,探着往里观看。窖内的粮食并不满,有些差得还挺多。前三排都是粮仓,最后一排放的是秸秆。巡查完毕,信陵君忽然问道:”旦日运粮奈何?“ 门客道:”从仓内出粮,本必待符节两清而后可。然卒口待哺,而仓卒有数,日五千石,非所能办。正踌躇难为。“ 仲岳先生道:”华阳以千人为率,以五十人为仓卒,足以供之。今十万之众,必五千仓卒乃得应也。——何可得也?“ 信陵君忽道:”诸公子中有善数术者谁,得无请之!“ 张辄有些印象,但也记不清了,于是派一名门客跑去找芒辰打听,很快就把公子最年少的魏喆找来了。众人见过礼,信陵君道:”旦日发粮应军,日五千石,需卒几何,而可一时齐备?“ 魏喆道:”愿观其道,而查其远近。“于是众人引着再走了一圈。 魏喆道:”是廿仓也,仓得廿人搬运,二人计数,二人监督,共四百八十人。仓门验节符二人,监督二人,护卫十人。约需一营之众。“ 信陵君见魏喆张口便来,问道:”得无惑乎?“ 仲岳先生道:”若得千人,可乎?“ 魏喆道:”若得千人,必相避于道。过犹不及也。“ 仲岳先生道:”善哉,公子之算也!“ 信陵君道:”愿公子暂依仲岳先生,以辅佐之,勿辞劳苦!“ 魏喆道:”公子之命,焉敢辞!“一众人从仓城出来,仲岳先生就和魏喆一道,仔细计算起粮食的出仓事宜;再与张辄等商议,从何处调集人手。 信陵君只道了句”战之时,以制食之“,就什么都不管了。 仲岳先生要忙着供应全军的粮食,张辄则要想着明天怎么赴郑,联络上陈筮,最起码也要找到曾季。但他两眼一摸黑,完全不知道应该如何着手。所以与仲岳先生商量了几句,定下一个运粮的大框架,就跑去找郭先生等,商量明天的事;又找到郑安平,再次仔细问了问访问须贾大夫时的情况,特别追问了几个细节,大致可以确定须贾大夫是在没有任何前提的情况下,突兀地说出了”陈公“二字。了解到这个,张辄心中才有了点底:陈筮其实也在寻找与魏国沟通的渠道,自己放出风去,应该不会没有结果。 当应卯的鼓声响起时,张辄和两名门客都以家臣打扮,一起出了华阳城,往郑地而来。三人有意走走停停,以引人注意。到了郑地,还专门跑到亭上,找亭长买水。到亭下的酒肆坐饮了几盏酒。然后才慢腾腾地往北渠门而来。 与前一次惟恐被打扮成车夫的门客看到相反,张辄主动和出逆旅打扮成车夫的门客见礼。门客见是张辄,大吃一惊,但见张辄是一副家臣打扮,不敢造次,只作陌生人见礼。 张辄故意问道:”少时欲车,敢部便否?“ 门客不知何意,只得含糊答道:”要问当家的才知!“ 见门客很知机,张辄很满意,道:”少时拜访。“两人还像模像样地相互留了名。 三人先没有往驿馆去,而是进了城,在市场里转了两圈,再次来到以前的那个酒肆,三人点好酒菜,张辄还是让酒肆主去请一位中人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