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逃离的尊敬
温以南被拉得一懵,顺着兰德尔的力道起身站好。
然后分外茫然地瞅着面前的人。
眼睛眨眨。
温以南:“学长,你一脸想打我的表情。”
兰德尔睇着她,多少习惯了少女的不着调,因此他没有因为这避而不谈的糊弄话而生气,而是收紧了力道,拽着温以南的手臂向后越过肩头,把少女逼得不得不踮起脚尖靠近他。
过分接近的距离,让青年眼里映出的灯光倒影越发清晰,就像是天上的星辰碎落在了这两汪异色的湖泊里。
温以南不禁有些出神。
“别扯开话题。”抓着她的兰德尔不爽地说道。
闻言,温以南侧头移开视线,装傻充愣。“嗯……”
然而对方根本不吃她这一套。“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再一次,兰德尔一字一句地逼问道,就仿佛正对猎物进行威慑的野兽一般。
被人鲁莽地逼近心房,去一再地挑起那些不愉快的回忆,让温以南有些不悦。
她的脸色沉了下来,只是因为半侧着,隐没在夜色,只有冰冷的声音传递出去。
“学长你好烦啊,这件事说到底跟你没关系吧,为什么要在这边抓着我逼问。”
“还是说……”温以南转过头,曾经藏着或是灿烂,或是恶作剧笑意的眼眸没有任何情绪,残留在眼底的只是一片无尽的黑,她挑起一抹嘲讽的笑意,“学长你其实是一个喜欢听人隐私的八婆,这出乎意料的另一张面孔,还真是让人笑掉大牙。”
就像是张牙舞爪的小兽,温以南半点没有收敛自己的恶意,也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迁怒。
抓着她的青年毫无疑问地被激怒了。
对方原先更像是刺激般的怒气,如今已经转化为有如实质的杀意,只等化作刀片一刀刀刮在温以南的身上。
但越是发怒,兰德尔的眼睛就越发闪出摄人的光芒。
“八婆?呵,你别搞错了。”兰德尔攥住温以南手腕的力道加重,“我逼问你才不是为了什么无聊的八卦。”
“只是因为我最讨厌你。”
“想听你的笑话,给我取乐而已。”
手腕上传来的疼痛让温以南差点扭曲了面容,但身处在一种莫名“不能输”的气场里,她只能强忍着,然后同样用锐利的光芒逼视着兰德尔。
路灯下,一男一女,因为莫名其妙的理由互相对峙着。
“学长你这么说真的好贱。”
“彼此彼此。”
“呵……学长是想跟我打一架吗。”
“你打不过我。”
“未必,第一次见面你不就输给了我。”
“那是因为你用下三滥的手段。”
“兵不厌诈。”
“哈?”
“兵不厌诈,你是文盲吗,这个都听不懂?”
“你说的是古华夏的词语?古华夏是选修科,我对它没兴趣,当然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明明是在生气吵嘴,但是面前的男人莫名其妙就拐到了认真回答的点上。
而且因为对方态度过于真挚,以至于怒气上头的温以南都不知道说什么好,心里就像是被戳了孔的气球一下子就瘪到了底。
“……真是服了你了。”温以南瘫下肩膀,舒缓了眉眼。
她向后仰去,想抽回自己的手,一抽……没抽动。“请放手,学长。”
兰德尔看了看温以南的表情,没说话,顺从地松开了手。
“好痛,都被抓青了。”温以南收回手,看着自己手腕上的一圈青紫,喃喃自语。
耳力过好的男人听到这番话,立刻补腔。“这么点红,过一晚就好了,别像个O一样唧唧歪歪的。”
瘪下去的怒气差点再次死灰复燃,温以南白了兰德尔一眼,也不再看自己的手,把它垂到身后。“再逼逼,我就不告诉你发生什么了。”
男人的呼吸一滞,周身的气息那一刻微妙地变化了。
就像是原先在圆月下嚎叫的狼王忽然窝到狗窝里充当哈士奇一样,说不出的乖巧。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温以南隐去了Omega的身份和巫景曜的姓名,把自己遭遇跟踪狂的事简单交代了一下。“总之,托那个家伙的福,我现在无处可去,就算去另一个宾馆,我也担心他会不会找到那来,所以睡觉也睡不安稳。”
“所以你就跑来学校门口蹲着。”兰德尔语气淡淡,但从他的眼神看得出来无语与轻蔑的语气。“那家伙现在在哪?”
温以南:“你该不会是要去,不对,你果然肯定是要揍他对不对。”
兰德尔:“知道痛,他就会松手了。”
温以南:“不,他的身份不简单,这么做会惹麻烦的。”
兰德尔:“难道你现在没有身处麻烦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