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涉江湖

啊！二公子，你不是答应了凌长老，要看着我的么，总不能违背长辈规训吧，对不对？”

白独秀微抬眸，看了看她，冷淡地道：“男女有别，不合规矩。”

谢彩灵拿着笔合掌，嘟着嘴求他道：“这有什么的啊，你要觉得不合规矩，那把我当男的看，不就好了吗？去嘛去嘛，一会儿灯会就要散了。”

白独秀停顿住了翻页的手指，看着她求人的神情，眼中不禁划过一丝好笑意味，便轻轻地点了点头，道：“想去就少说废话，把你剑拿上。”

谢彩灵见他终于点头了，整个人乐得一跳三蹦高，极其欢俏，摆了摆手道：“我那剑太沉了，丢我床上去了，就不拿了吧，快走吧。”

白独秀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站起身掸了掸衣袖，拿起桌上的拂尘，背着仙剑便出客栈去了。谢彩灵当然是不会带弟子的，白独秀也没让弟子跟着，吩咐士隐留守在客栈。

二人身处诛邪宗境内，此处没有妖邪作乱，便也没有宵禁，加上今日是重阳节，夜间格外的热闹。

天色渐飞黑，街上各色各样的彩灯挂耀，街坊邻民纷纷出来放爆竹、点花灯，更有皮影表演。举目望去，人来人往，淳朴乡风扑面而来。

不少楼宇下，搭建了各种的杂耍歌舞表演，还有对剑比武，煮酒论道，街头吆喝着怪诞奇谈的话本，卖茶叶仙花之声，不绝于耳，各种小孩玩的拨浪鼓，竹蜻蜓应有尽有，看得人是眼花缭乱。

谢彩灵一蹦一跳欢快地跟在白独秀的身后，一会儿见着糖人剪彩，拿来玩一玩，一会儿见着茶食水果，又停下来尝一尝，跟只贪吃的小野猫般活泼。

白独秀往前走，穿梭在人群中，左顾右盼，看着她一会儿就被人群冲散了，就又不得不停下脚跟等她。

谢彩灵挤着人群，好不容易才走到他身前，道：“尊贵的二公子，你等等我，别走那么快。我不识路，这里人那么多，一会儿我该走丢了。”

白独秀停了下来，望了望张灯结彩，熙来攘往的人群，神情冷漠地看着谢彩灵，淡声道：“既不识路，就别乱跑，拉着我。”

谢彩灵微微一愣，“哦”了一声，而后很自然地伸手拉着他一根手指，谁知，才刚碰到白独秀的手指，就被白独秀拂尘给打开了。

她神情有些不解，疑问道：“你打我干什么，不是你说拉着你的吗？”

白独秀神情平和，看着她道：“你那是拉的哪里？本公子没叫你拉手，拉别的地方。”

谢彩灵又“哦”了一声，看了看他冰冷的神情，便伸手手抓着他右手拿的拂尘，银色细丝摸着软绵绵的，好似摸着幼兽的软毛般，抓在掌心极其柔滑。

她努着嘴，乱哼了一声，道：“你又不说清楚，我怎么知道。”

白独秀没接话，面色平静淡然，继续往前走，须臾，在经过一个湖边，一位佝偻老者摆摊叫卖着花灯笼。灯架上摆放着诸多色彩鲜明的灯笼，各种样式一应俱全，唯独角落一盏没点亮。

白独秀见着那盏灯笼，停了下来，静静盯着灯笼看了许久，正要伸手去提那盏四方长木笼灯时，却被一年轻男子，给先一步提了起来。

白独秀收回了手，明眸闪动，温情脉脉盯着那盏灯笼。

买灯的是名优渥富家弟子，他提着那灯笼，问道：“老板，这灯笼怎么卖？”

老者道：“五两银子。”

那男子震惊道：“五两......一盏灯笼卖这么贵？”

老者道：“公子，这可是当年名满江东城的‘浮世灯’，五两已是贱卖了。”

那男子觉得不值这个价，胡乱抱怨了一通，质疑道：“一盏破灯卖五两，莫不是穷疯了吧！”

老者指了指一旁的白独秀，道：“公子若是觉得贵，就把灯让给这位公子吧。”

那男子很不情愿地掏了银子，道：“算了算了，五两就五两，算我倒霉。”

白独秀见人走了，随即开口问道：“老板，适才那浮世灯，可还有？”

那老者将银子装入布袋，摇了摇手，道：“没了，浮世灯啊，就剩那一盏了，公子若想要，我下次进了货，给你留着。”

听见没了，白独秀眼神中，忽闪过几丝不快，冷冷地道：“不必了。”

谢彩灵站在他身旁，注意到他的神色，轻声道：“二公子，你要是喜欢那灯，等试炼大会，结束的时候，可以再回来此处买。”

白独秀却道：“那灯匿迹多年，手艺早已失传，等也未必能买的到。”

谢彩灵看他兴致不高，想了片刻，出声道：“你站在这，等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