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难前夜
剑后撤,眉色微皱,强忍着腰腹剧痛,慕元鸿收鞭落地,右臂被白独秀割出一条血痕,侧首看了一眼,又看了看白独秀,见他毫无半分痛色,满脸不可置信,似乎还以为自己方才击中他的那一掌是幻觉。
慕元鸿偏头啐了口腥味唾沫,狞声道:“来人!快把人提上来,让二公子瞧瞧,这是谁!”
白无衣被两名奉天宗弟子拖拽而出,神色惶恐,跌坐在地上。
一名奉天宗弟子施礼道:“禀少盟主,属下办事不力,让白宗主与他夫人,被步界主给救走了,只抓着躲藏在密室的此人。不过,此人招出了白小少主的藏身之处,属下已经将人抓来了。”
白无衣惶恐地摇头道:“不,不是我,不是我说的。”
慕元鸿仰头大笑一声,道:“好好好,人呢?”
那名弟子手一挥,一旁弟子递上一个白袄包裹,不足满岁的稚小女婴,慕元鸿手抓着婴儿,对白独秀道:“你是不是赶回来见你的小侄女?在这里啊!还不快跪下来磕头求饶!”
凌雁秋怒不可遏,喝道:“无耻狗贼!”
她面容苍白,神色阴郁,看着跌坐在地的白无衣,道:“白无衣,陵春可是你的亲侄女,你兄长的孩子,我儿待你如亲弟,你就是这般忘恩负义背叛自己兄长?你小时候,丧了父母,常常被人欺负哭,是谁买糖给你吃,你剑术不精,又是谁手把手教你习剑术的,为了求一条命,不惜连你兄长孩子都出卖?!”
白无衣摇着头道:“不、不是,叔母,不是这样的。是宗主与夫人逃了,我是想带陵春一起走的,他们在胡说八道,在诬蔑我。”
凌雁秋怒极道:“你住口!春儿藏身的密室,只有内门弟子知晓,若不是你供出来的,这些贼人,又岂会知晓?!你这个不忠不孝之徒,不配当诛邪宗弟子!”
白无衣听她意思,是要将自己逐出宗门,身形顿时无措地瑟缩了一下,神色惊恐,道:“叔母,是他们要杀我,我才......”
慕元鸿神情有些不耐再听下去,手掌灌注十足魔气,直接一掌拍向白无衣心口,白无衣被人围住退无可退,只能生受这一掌,霎时间,白无衣浑身传来一阵痛楚,一口腥血喷吐而出。
慕元鸿指着手里女婴,齿间咬着字道:“白二公子,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若是还想要这孩子命,就乖乖交出剑灵魂体,这孩子,今日就不必死。”
白独秀微侧眸,看了看身受重伤的凌雁秋抱着已逝的白常敬,侧眸看着士隐,示意让他带着自己叔母,去与自己兄长会合,而后又看了看自己小侄女,拿出腰间的灵带,冷冷地道:“把人撤出云间香雪海,我就给你!”
慕元鸿跨出步,道:“好!都撤出去!”
得了令,奉天宗弟子纷纷撤出了云间香雪海,退至山门处,白独秀从怀里拿出灵带,慕元鸿上前夺过灵袋,扯开一看,里边空空如也,面上霎时惊现狠怒之色,喝道:“竟敢耍老子,找死!”
忽然银鞭扬起,狠狠抽在白独秀的右手上,这次看似只有一鞭,实则灌注了七重灵力,直接将白独秀抽得跪倒在地。
白独秀脸色惊怒,睁大了眼睛,心间油然生出一股恨怒之意。
慕元鸿怒视着他,道:“来人,把白常敬的尸身,还有他给我绑回去!”
大局底定,诛邪宗一门被奉天宗强占,不论是长老,还是外门弟子,都带有各种伤势,云间香雪海内,更不必说,尸横遍地。
慕元鸿此次虽然铲除了诛邪宗,但心中却没有半分获胜的喜悦,他没能从白独秀手上,夺得剑灵魂体,心下猜想,必然是被伏魔教给藏起来了。
过了片刻,他高声道:“盟主有令,凡事私集剑灵魂体者,杀无赦!诛邪宗弟子,若有不从反抗者,就地斩杀!”
这一边,虞妃雪得了盟主传令,到了神武大殿前,檐下恭候的守卫,引着人入内。
殿内点了焚香,冬日没开窗,里头有些闷热,她一语不发地走了进去,余光扫了一眼四周,堂内的伺候的奴仆,都已退了出去。
素怀容身着红鹰衣袍,因着动用了剑灵魂体邪力,整个人的面容有些苍白,面庞也瘦了些许,气态稍显羸弱。
她站在玉座案桌前,瞟了一眼石阶下,正在施礼的虞妃雪,低缓着声音道:“伏魔度苦界的步界主,得知鸿儿率人前去云间香雪海后,出手将白宗主以其夫人救走,你对此有何看法?”
虞妃雪斟酌了一下,轻声回道:“在下只是一介平庸巫医,仙门之事,不敢妄议。”
素怀容又道:“你是天师府虞氏族人,理应知晓,天师府被各大门派铲除真正的原因,知道虞晚人为什么要下嫁给谢武吗?”
虞妃雪沉想了片刻,才回道:“天师府百姓沦为罪奴,虞晚人为求安身立命,故而下嫁。”
素怀容目光看着某一处,神情似在沉思,正色道:“虞晚人为保族人,委身下嫁谢武,没过几年,就被自己丈夫亲手残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