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定终生
白独秀缓缓颔首,目光要柔和道:“嗯。”
谢彩灵抬起白独秀的手,指着手指上结着的白线牵,道:“这个白线牵,你以前也给我结过?”
白独秀颔首,点头道:“是。”
谢彩灵问道:“是在什么时候?”
白独秀道:“梵净山射猎之时。”
听他这么一说,谢彩灵立即想起来了,道:“我忽然想起一个梦......”
那日射猎大会,她中了箭伤,躲进了石缝,如梦似幻的那种感觉。
谢彩灵想起了那夜,自己被人围猎,中了软筋散后,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在梦里,对白独秀有非分之想,试探着问道:“我中了软筋散,躲进石缝那次,不是幻觉?”
她又道:“自那次之后,我的这根手指,总是莫名其妙地自己会跳三下,你是在那个时候,给我结的白线牵?”
白独秀颔首点头,道:“算是了。”
谢彩灵微微愣了一下,震惊地道:“原来真的是你结了白线牵的缘故,难怪连虞娘子都瞧不出是何问题。”
白独秀喉咙动了又动,半晌,才道:“我本想告知于你,但看你那么傻,告诉你,你也不明白。”
谢彩灵挑了挑眉,看着他道:“我哪里傻了,白夫人给我说,以前给我结了白线牵,我当时想不明白,你什么时候给我结的?我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原来是你偷偷给我结的,原来清心寡欲的二公子,还会有把持不住的时候。”
白独秀却道:“你先主动的。”
谢彩灵笑了一声,道:“是,是我先主动的,对了,我问你,这个结着白线牵,手指动三下是有什么含义吗?”
听她这么一问,白独秀面颊微红,仿佛是有点羞涩,严肃反问道:“你觉得是什么含义?”
谢彩灵终于皱起眉来道:“你是在问我想的吗?我觉得应该是暗语,比如动三下,出来玩,亦或是,来打架,一动我就下山......”
听她胡扯了许半晌,白独秀才开口道:“有含义。”
谢彩灵表情微微惊讶,道:“什么含义?”
沉默片刻,白独秀结着白线牵的手指,动了三下,很得意地一笑道:“这般,便是我在想你。”
谢彩灵微微一愣,张着嘴道:“你说什么?”
白独秀似乎有些难以启齿,却还是重复着道:“含义‘我想你’。”
闻言,谢彩灵顿了片刻,而后忍不住笑了起来,道:“你想我!你想我什么?难怪你不肯说,原来是这个含义,若是这话,当时从你嘴里说出来,羞也要羞死了吧。”
白独秀没恼怒任她肆意地笑,不屑地扫了她一眼,道:“你就得意的笑吧。”
谢彩灵抬眸望着他,忽地想了什么,正色问道:“白清誉,你告诉我,你身上的赤火纹,你是不是一直在找我?”
沉默片刻,白独秀似毫不在意般,淡淡地道:“没什么,不过是一时冲动罢了。”
神武台大战之后,原本就受了重伤的他,还在凭着白线牵,四处找寻谢彩灵的尸身,只要指尖的白线牵还在,他就坚信谢彩灵还没死。
神武台一战原本就受了重伤,伤势还未养好,就走去了桃花谷,他不理解白线牵为什么会指引他去哪里,但他知道,白线牵的另一头,就是谢彩灵。
那一次,是他生平第一次失心疯,也是第一次与步少棠交手。
闯入桃花谷之后,两个人大战了一场,打了三天三夜才离开。据说,那一战,白独秀身中三剑,步少棠则被打断了一只手臂,二人自此便结下了仇怨。
后寻无果,便又冲去了不焚天坑,在整座尸原荒野里找了七天七夜,也未再找到任何谢彩灵有回来过的迹象。
哪怕是一滴她的血,一片衣角,一丝气息。
刚开始,还有人不信,以为是谣言,然过了很长一段时间,白独秀又再次闯去了灭度葬刀盟,与风火门的人大打出手,直至差点被金麟赤火焚成一把灰,众人才相信那些传言是真的。冷鹤月几度安慰他,不要一错再错,执着为难自己。
他却一心执着,要把谢彩灵找回来。身受重伤之后,他在梨花居休养了五年,五年是一个相当漫长的等待,无数个夜晚,痛苦又煎熬,但好在身边有君子嫣的陪伴,一点点地缓解了他的痛楚。
白独秀不知道谢彩灵当年在不焚天坑,是怎么活下来的,但大概能明白,君子嫣就是她的希望。君子嫣陪了谢彩灵三年,而后,又陪着白独秀度过了五年。
待伤养好之后,白独秀便下了山,没在云间香雪海多作停留,出门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往世间各处寻人。凌雁秋得知此事,很是愤怒,但终是没阻止责骂他。
这么多年,这么大人了,该骂的该罚的,都扭转不了他的性子,再逼他,也没什么用。
夕阳洒落在二人肩头,他手很自然地握住了谢彩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