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port（27）冰壅

麦克罗夫特有些精神恍惚地离开了夏瑞福德，伊里斯亦是心事重重。然而日子还是一天一天流逝，有些问题太过重大以至于会被当事人选择性地忽略，麦克罗夫特和伊里斯好像达成了共识，都闭口不提夏瑞福德发生的事。

生活在继续。

伊里斯接到导师通知，需要陪同她参与一场研讨会。正好马尔科姆今年的假期还没休，伊里斯就提溜着他上了飞机。一路上，马尔科姆很无聊，总想缠着伊里斯。伊里斯快速的在电脑上处理着工作，不为所动。

马尔科姆：“我讨厌工作假期。”

伊里斯头都不抬：“我在工作，你在假期，为什么你是抱怨的那一个。”

马尔科姆正要反驳，飞机就遇到了气流，人高马大的苏格兰男人脸唰的一下就白了。伊里斯的手被他紧紧握住，动弹不得。

空姐在广播里安抚着乘客，但马尔科姆还是很紧张。

伊里斯；“第一次坐飞机？”

马尔科姆：“真贴心，亲爱的，如果你能在决定飞越大西洋之前问我就更好了！”

伊里斯不理会他嘟嘟囔囔的抱怨，对他说：“落地之后，你可以提一个要求。”

马尔科姆眼睛亮晶晶的：“过分的那种也可以吗？”

伊里斯：“只有一次机会。”

马尔科姆剩下的旅程中变得尤为乖巧，伊里斯觉得他太好骗了。

……

远赴大洋彼岸，合众国的风光只能说是凑合。

毕竟，任谁开车出门买个羽绒服都不想遇到两层楼高的冰壅吧……尤其是脆弱的人类伴侣还在副驾驶上的时候。

马尔科姆嘴里接连不断地吐出F开头的词汇，伊里斯脚下狠狠踩着油门，抽空安慰他：“darling，relax，re--lax--”

马尔科姆大喊：“我不是***一个孕妇，我们马上就要死了因为几十吨冰块会把我们压成肉酱！！！”

伊里斯：“至少我今天开的是捷豹。”

说罢一个急转弯躲开了吞噬右前轮的冰浪，车身剧烈颠簸，冲开了防护栏，冲上了山坡。

马尔科姆：“F***!F***!F***!”

伊里斯：“emmmm，至少我现在可以告诉你，你的要求还有机会兑现。”

马尔科姆严厉的大喊：“伊里斯！！！”

伊里斯有点迷惑，马尔科姆的大手掰着她的头往后看——

冰浪吞噬了山坡下的公路和小商店，势头却丝毫不减。

伊里斯：“上车，马尔科姆。”

大洋彼岸，麦克罗夫特正在开会，私人手机在兜里疯狂震动。他顿时有不好的预感，用手势示意会议暂停，看到十几条紧急留言和一通越洋电话。

“女神和老人处于危机！”

麦克罗夫特快步走出了会议室。

湖畔冰壅。

极罕见的自然现象，通常不会危害到人类生命。

通常，是指不排除例外情况。

麦克罗夫特也是第一次处理这种显然不含任何阴谋的危机，看着传送过来的行车记录仪影像，高大的冰墙犹如灭世的怪物紧追在伊里斯的车后，麦克罗夫特内心升起巨大的恐惧。

没有谈判余地，不能用火药金属解决敌人。

我怎么拯救你？

我怎么留住你？

我……

麦克罗夫特甚至不敢拨通伊里斯的电话，害怕她一分神就被冰墙吞噬，长眠异国。

他能做的很有限，幸存只能靠伊里斯孤身奋战。

伊里斯的车在山坡上颠簸行进，仿佛亿万年的时光弹指而过，终于到达了山顶。

不久，直升机的轰鸣由远及近。伊里斯很快反应过来，她对惊魂未定的马尔科姆说：“我们获救了。”

马尔科姆：“F***American！！！”

回到住处，马尔科姆闹着要买机票，连夜离开这不祥之地，伊里斯却想留下来，继续参加第二天的议程。

马尔科姆大闹了一通脾气，伊里斯懒得哄他，任他一个人离开了。

不过，该安抚的人还是要面对。

“真是精彩纷呈的冒险，伊里斯。”

麦克罗夫特拉满了讽刺的语调从听筒里传出。

伊里斯大大的翻了个白眼。

“麦克，你可以说点好听的，至少一句。”

麦克罗夫特在壁炉前坐下，喝了一口酒：“航班已经安排好了，那可笑的会议不值得你施舍更多的精力了。”

伊里斯：“世事无常，麦克，飞机失事并不比冰壅更少见。”

麦克罗夫特：“如果我说，我关心你呢。”

伊里斯僵住。

“关心并非优势，你自己告诫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