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肖像画
从矮柜抽屉里拿出马扎放在房间中央,音桓示意手塚坐下,接着她把架子上的板子取下靠在墙上,从角落里找了块画布较小的画板放在画架上。因为画布都是之前处理好的,所以可以直接进行作画。
“手塚桑,麻烦你稍微往窗子那边侧一点。”
手塚往旁边微微转动了一点:“这样?”
“可以,然后眼睛往我这个方向看。”
“嗯。”
音桓一边往新换的调色板挤颜料,一边问:“手塚桑喜欢什么样的颜色?”
“蓝色、绿色。”
“蓝色和绿色啊……”脚稳稳当当的踩住调色板,音桓先是用猪鬃笔调了熟褐色进行起稿勾形,接着音桓又换了几支不同大小的笔往布上涂,好确认画面的色彩关系。
至于模特,虽说他只要看向音桓那个方向就行,但少女专注的模样任谁也不能轻易忽视。
手塚不知自己怎么就鬼使神差的答应变成这位粟花落桑的模特,明明刚才只要说自己有事就可以回家的。
等大的关系处理好,音桓往后靠了靠观察着自己的画面,开口:“幸好是手塚桑,如果是英二,差不多坐到这个时候就开始坐不住了。”
“啊。”
想起下午的事情,音桓忍不住问:“手塚桑很喜欢打网球吗?”
“嗯。”
“非常重要吗?”
“嗯。”
“那如果有一天,你被告知以后再也不能打网球,会怎么办呢?”
手塚很疑惑,因为画架后面的少女神情认真,并不像是在开玩笑。
眼神一直穿梭在手塚和画布之间,音桓自然没有错过手塚的表情:“想来手塚桑不太像是会思考这种事情的人。”
音桓干笑的模样,不禁让手塚微微皱眉:“网球对我很重要,因此我从未想过这件事,但如果有一天我不能在打网球,我不会因此停滞不前。因为我的生命里并不是只有网球这一件事。”
手塚眼里的认真让音桓不由得一愣:“手塚桑,如果热爱网球的你一开始不能打网球,但因为一些意外,你发现自己拥有了打网球的权力,但这种权力随时都有可能被剥夺,你会怎么办?”
或许对方给她的感觉是少年老成,又或许是可靠,音桓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问了出来。
手塚不知道画板前的人怎么会问这么奇怪的问题,可那严肃的神态让手塚相信,她正在被什么事情困扰。只是他并不确定自己遇到这样的事情会怎么做,便如实回答:“我不知道。”
“抱歉,是我问的太奇怪了,”像是猜到了手塚会这么回答,音桓笑着摇摇头,将手中的笔换成了一把刮刀往画布上抹颜色,“手塚桑是从以前就很会打网球的吗?”
“没有人是从一开始就打得很好。”
“不过能这么一直坚持下来,也很厉害的。”
“有志者事竟成。”
音桓没再开口,只是静静的涂抹颜色。
一时间,房间里只有二人的呼吸声和画布被摩擦的声音。
在画完之前,音桓都未在开口。
落下最后一笔,音桓长长地吐了口气:“辛苦手塚桑了,要来看看吗?”
“嗯。”
手塚起身走了过去。
画布上的紫衣少年,肌肤白皙,眼神坚毅,左侧似乎有光,使得茶褐色的发丝泛着淡淡的金色,神情严肃给人一种疏离感,而浅灰蓝的背景又给画中人物增添了一份清冷的气质。
音桓仰头看向手塚:“我画的不是很厚,但颜料还是要几天的时间才能干,等过几天我再去取下来给手塚桑吧。”
“好。”
“时间也不早了,该走了。”
“啊。”
并排走在路上,落日余晖将二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
想起中午的事情,手塚犹豫了一会儿,问:“你中午的时候,还好吧?”
音桓有些意外的看向身边的少年。
感受到少女的惊讶,手塚好心解释道:“当时,你的脸色瞬间变得很差。”
“脸突然变得苍白?”音桓语气轻松的仿佛是再说别人的事情。
“嗯。”
“小毛病而已,都习惯了。”
“啊。”手塚不认为音桓先前那个样子会是小毛病,但本人都这么说了,他也不好在说些什么。
“还蛮羡慕大家的,在这样一个年纪,没有太多顾虑,不畏惧任何险阻,只为了全国冠军这个目标心无旁骛的往前冲。”
少女年轻的面庞上不经意透露出的沧桑与她的年纪实在是不相称。
“你——”迟疑了一会儿,手塚推了下眼镜,“没有目标吗?”
“当然没有啊,”音桓很干脆地承认了,“对我而言这样的生活就已经很满足了,不过在手塚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