贰

一个锦囊。

舜华接过锦囊，里面一个信签，一朵干枯的蓝色曼珠沙华，有个小瓶子，里面有四粒丹药。

信签上写着：“放了此人，不然如他们所言，月神司的人知道密室的存在也不会再信任你，而我也能让你的蛊虫离开司内的掌控，瓶里的丹丸就是证明，此丹一粒便可以让你暂时脱离控制月神司半年。”

蓝色的曼珠沙华，她突然想起了八寒地狱里遇到的玄知。

“怎么样？”少年问。

舜华点了这两个人的穴道，关上密室的门，信上的人说这丹药可以解除她的禁锢，她看着这瓶丹药，从袖口抓出一个盒子把一颗丹扔给里面的已经认主的毒蝎蛊，她要确定一下这个丹药是否是真的有用。

蛊虫一旦认主，非死不能离主，蛊蝎吃下丹药后，尾巴开始变红，逐渐成蛊之前原本的模样。

她念咒试着控制这个蛊蝎，它不听使唤到处乱窜，想找个地方躲起来。

她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曾查阅无数的书籍古典，蛊虫一旦失去神智，炼制完成后除了抹杀，便会至死跟着主人，这是她把藏书阁里的书翻了个遍都没办法解决的难题。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

“我去取剑。”她道，或许这个道长真的可以帮到她，这些刀枪剑刃，就算是传家宝于她没什么意义。

两个少年欣喜若狂，乖乖的被定在原地，没有反抗。

没多久舜华便把那柄以藤蔓为剑鞘的剑拿了出来，解开了少年的穴道。

“给。”

少年连声道谢。

“有个条件，还有两日便是传灯大会，待传灯大会后，你要带我去见这个道长。”

少年点头，之前道长就跟他说过，若是在藏书阁遇到一名女子，若是想见他就把人带回去。

“既然这样，在下是汴京诚江湖第一剑傅家次子，傅舟桓，这是我的剑侍屈竹。”少年摘下了面巾，报上名号，面巾下的是眉目清秀，看起来一身正气的少年郎，他递给舜华一张手帕，上面绣着几根墨竹和一个桓字。

初次见面给女子手帕，不太妥吧，舜华皱了皱眉头，画本里手帕多是定情信物。

见她皱眉，他赶紧解释道：“多有冒犯，姑娘别误会，在下这次出门只带了这一个贴身之物，你到南边的春居客栈，给掌柜的看这个手帕，他会带你来找我。”

“好。”舜华应下。

傅舟桓和屈竹对视了一眼，抱拳从窗户跳了下去。

此时已是傍晚，外面的雨还淅淅沥沥的下着，一只麻雀在在树枝上跳来跳去，除了阁楼上的舜华，附近空无一人。

握住手中的手帕，她有种预感，只要抓住这次机会，她就能逃离月神司的掌控。

回到祭司宫，雨已经停了。

她在抱了一坛桃花酿，在亭子里坐着，月河在她身侧。

看着池中的鱼，她问：“月河，你说人自由起来是什么样的。”

月河不作答，因为她也不知道，她娘亲死的早，爹一直想在出人头地，从小她就被喂以各种药物，五岁那年被爹关在地牢里每日泡着药水，后来自己的寨子有人炼蛊失败，寨子几乎所有人染上了瘟疫，她爹也死了。

那时候舜华才八岁，刚被选为蛊童没多久，年纪尚小却被送到出事的寨子以救人，那时月河已经在地牢里被关了十天了，偶尔能抓地牢里的虫子老鼠充饥，饮血止渴，没有任何水食物，盼着有人来救救她。

舜华是追杀的蛊虫的时候从地牢遇见了她，月河看着她一袭白衣，眼里没有一丝孩子的稚气，目光冷漠疏离。

舜华给她打开了地牢的门，还给她了干粮和水。

为了报答，寨子安定下来后月河跟着寨子的大人努力学术法，两年后舜华从百人中杀出来，长老殿为小祭司挑选护法，她便成了舜华的护法，自此日日跟着舜华，作为护法也是侍从。

月神司的长老们也未把这个护法当回事，没有给她任何禁制，她就如那些随从一般伴在舜华左右，只不过是多了一些实力。

“也许快了。”舜华低声喃喃道，她眸里闪着微光，是的，如果中原真的有这种奇人异士，那她就可以重获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