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

阻四，谁也不愿趟这滩浑水。长夜行的狠辣朝野闻名，他要知道谁主动与他作对，说不定当晚就会找上门来杀对方个片甲不留。

恭亲王能出头接这个烫手山芋是再好不过了。皇上当即下令所有人都要全力配合恭亲王，务必使长夜行早早伏法。

恭亲王出头也使其他大臣松了一口气。大家纷纷想，消息很快就会传到长夜行那里，有恭亲王作标靶，估计长夜行最近是无暇盯上自家了，总算暂时安全了。

其实恭亲王作出这个决定可不是一时气愤，他是深思熟虑过的。

自从长夜行出走王府后，恭亲王不断从江湖朋友那里听说关于他的事迹，起初他觉得十分有趣，暗暗惊叹长夜行的天才，但渐渐地，事情的味道就变了，他的江湖朋友们越来越忧心。

为此恭亲王不止一次找来那些长夜行还未发迹时曾与他有过密切接触的人仔细聊天。比如他向无尘老人及其朋友月松长者等一代大师请教过长夜行的武功修为究竟能到什么程度，因为从来没听说长夜行曾经败给过谁，所以对于他的武功造诣有点摸不着边，因而越发觉得他深不可测。

恭亲王认为，长夜行之所以如此嚣张跋扈，无外乎有绝技傍身，以此睥睨天下。要想能制服他，首先要探知他的武功底细，其次也要了解此人的行为模式。因此对于曾经与长夜行朝夕相处且一度十分崇拜他的苏临风，恭亲王也反复和他探讨长夜行以前的生活习性，不放过任何一个小细节。

所以恭亲王其实早就开始暗中查探长夜行了，这次袭船事件不过是一个导火索罢了。

大家都怕长夜行。恭亲王其实内心也有隐隐的担忧，因此不到万不得已他也不愿去惹这块麻烦，是以最初皇上提议让大家收拾长夜行时他并没有立即接茬。但他想，该来的迟早会来，今天长夜行能袭击恭王府的船队，下次保不准就敢杀进恭王府了，因此早做打算不是坏事。

恭亲王一生惜才、爱才，最喜挖掘和提携人才，因此在江湖上的人脉之广是超乎人们想象的，放眼朝野，估计也就只有恭亲王有这个实力和号召力敢和长夜行公开叫板了。

得知恭亲王有意出面收拾长夜行后，许多人暗中助阵，通风报信者更是不少。情报之迅速、之精准也为恭亲王的成功立下了汗马功劳，长夜行只要一露面，恭亲王一方便会迅速得到消息，长夜行一天的行踪细节都逃不过恭亲王的耳目。

有一天终于等到了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好几波报信人表示长夜行似乎状态不佳，长途奔袭后正在某地休息，恭亲王当即决定选择此地作为击杀地。各路高手云集，恭亲王既联络了无尘老人、月松长者等这样的顶尖大师，也叫上了白雪飘这样的一流高手，作为历练，他还带上了自己年方十九岁的儿子苏临风。

那真是一场恶战，其血雨腥风的程度使后来许多人都不愿回忆。

苏临风当年只有十九岁，是亲历者中年纪最小的几个人之一，当年的场面对他的刺激和震撼难以形容，此后他仿佛一夜间长大了，从一个无忧无虑、不谙世事的少年变成处事沉稳、勇于担当的青年，成熟老练了许多。

那场恶战的结局是长夜行重伤后落崖，他的追随者们大部分被剿灭，剩下的也树倒猢狲散，但遗憾的是众人后来在崖底并未找到长夜行的尸首。

此事便成了恭王府的一块心病，五年来恭王府暗中查探，四处找寻长夜行，但一直无果。

所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长夜行如此不明不白地消失，使恭王府始终有一块心事悬在那里，而且恐怕结果还是人们最不愿意见到的那种——恭亲王和他的朋友们认为长夜行八成没死。

苏临风见父亲和众位长辈皆死盯着自己，连空气都莫名紧张起来，也觉得刚才言语上有些冒失，便苦笑着说：“没有他的任何消息……”

他们五人皆是当年事件的亲历者，那种惊心动魄的场面至今记忆犹新，这五年来，他们既想听到长夜行的消息又不想听到，心情也是矛盾得很。

被苏临风这么一打岔，白雪飘和恭亲王再没有心思继续下棋了。

恭亲王责怪他说：“既然没什么消息，怎么忽然想起他来了？！”

苏临风正色道：“这就是我今天要说的重点了。你们不觉得现在这个天若跟他有些像吗？”

他刚说完，便见恭亲王和白雪飘互相对看了一眼。

恭亲王问他：“你觉得他们哪方面像？”

苏临风很严肃地说：“这两人都是武学奇才，按现在的势头发展下去，假以时日，这个天若的武功程度恐非常人能及，世上是他对手的人怕是少之又少，长夜行当年便是如此。天若是晴晴带回来的，我虽然与他接触不多，但我总觉得此人虽然表面上坦荡无波，实则骨子里心机深沉，哪天一旦得志，未必不会走上长夜行的老路。”

恭亲王说：“我和白爷也讨论过这个问题，天才和恶魔有时候只是一线之隔，究竟他是站在哪一边端看心性；不过我们觉得现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