玖

旁边和对面坐下。

“这清汤寡水的真是难以下咽。”赵景书一手撑着脑袋，苦哈哈地啃着手里的大玉米。

“连包子都是素的，整个膳堂除了蛋花粥还能凑合一下，连一根肉丝都看不到，没法过活啊，这些师兄师姐们是怎么活下去的啊？”易苁蓉一边把手里的白糖包子掰成两半，一边还嘟囔着。

“花露人参红枣粥、灵芝雪莲炖汤圆、水晶玉露包，外面都吃不到，难道没有一样是你们喜欢的吗？”沉羽慢悠悠地低着头喝了几口手中的花酿小米粥，抬头看到赵景书和易苁蓉像是对早饭有深仇大恨一样，不由得觉得好笑。

沉羽对于吃并没有太大的想法，对他来说，吃只是为了活着而已，毕竟世上还有很多人没有饭吃，相比之下，他已经很满足现状了。

赵景书眼含热泪，狠狠地咬了一口玉米棒，一边拼命嚼着，一边幻想着：“我好想吃梁州城翠香楼的铁板牛烧、和春风十里炸秧了的虎皮青椒裹肉，最想吃的是一品居的咕咚鸳鸯锅，还有桥西程家的茴香肘子，这几样可是梁州城的特色。”

“我也是！”易苁蓉本来正在和碟子里的水晶萝卜干做思想斗争，听赵景书说到美食，难得两人团结一致，干脆放下筷子，举起手表示支持。

沉羽笑着拿起勺子，把碗里的粥翻了个面：“早上吃油腻和辛辣的东西，对胃不好。”

这个道理他们都懂，但却很难改掉习惯，毕竟这么多年来都是这样吃的。

两人苦恼地“嗷”了一声。

赵景书差点哭出来：“这里的饭菜清淡得像汤水，校服穿起来像披麻戴孝，简直没个花样，早知道就在家里吃香喝辣了，不跑到这里受罪……”

“你就这点出息。”易苁蓉不屑地嗤了一声。

旁边桌的几个修仙生开始了新一轮热烈的讨论。

有个修仙生一脸苦相：“今天的药汤好苦啊，差点让我把胆汁都吐出来了。”

有个深受其害的表示同情：“之前我也是想着快点喝完算了，结果一口下去就卡在嗓子眼，真是苦得让我怀疑人生。”

有人赞赏地说：“我看钟师姐也端了一碗，一点表情都没有，真是了不起。”

“钟师姐六识不全，能和我们比吗？”一个了解内情的入室弟子忍不住插话。

另一个内室弟子急忙说：“嘘！别让他们听到。”

还有人一时冲动地说：“确实不好喝，但为了强身健体，提升灵力，为了变强，我们只能忍了。”

“你真勇敢！”

“哪里哪里。”

“你是一代名士，当之无愧。”

“你过奖了。”

“羽哥哥，请问什么是六识不全啊？”易苁蓉作为钟情的小迷妹，偶然听到几位同门说钟情六识不全，不由得感到好奇，故意压低声音问沉羽。

赵景书也凑过来，一脸好奇地看着沉羽。

沉羽听了，只是笑笑：“不要问这么多，知道得太多对你们不好，乖乖吃饭吧。”

两人有些失望地缩回脖子，继续吃着清淡无味的早饭。

沉羽曾经看过一本书，上面说，所谓的六识，就是人的眼识、味识、心识、意识、嗅识和身识。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慢慢发现了钟情的与众不同，刚才那个弟子说钟情六识不全，与书中记载有些不同，但也很正常。

钟情无非就是无法与人产生共情，那么苦得让人咬牙切齿的药汤，钟情却能面无表情地喝下去，要么是真的能忍，要么就是钟情没有味觉。

裴思存端着早饭姗姗来迟，他环顾了一圈，发现大家都差不多坐定了，只有钟情那个位置上还没人坐。

钟情的气场太冷，似乎要把“生人勿近”四个字刻在脸上，自然是没人敢挨着她坐。

裴思存笑着摇了摇头，从容走了过去，一个跨步坐到了钟情对面的位置上。

“钟师妹，羽兄在对面看着我们呢。”裴思存抬起下巴，示意钟情往沉羽他们那个方向看。

钟情微微侧头，向沉羽他们那个方向点了点头。

“大哥大哥，钟师太向你打招呼了耶！”赵景书嘴快脑子慢，看到钟情回头看他们，惊讶地用胳膊肘推了推沉羽，一脸兴奋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