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

颅，被白雪掩盖的血迹，还有……母亲坚毅的双眸。

“正德四年八月姜傅被召进宫，入太医院负责皇后孕事。

“正德五年正月皇后落胎，姜傅涉罪谋害皇嗣。

“经大理寺彻查，确为姜傅下毒。遂满门抄斩。”系统慢慢说道。

姜无意抱住系统，眼泪滚落到系统黑色的毛发上，一人一猫长久无言。

待到姜无意停止了哭泣，系统才跳出她的怀抱，理了理自己被眼泪打湿的毛发。

姜无意深呼吸了一会儿，红着眼问道：“系统，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父亲他怎么会被召进宫呢？这件事能躲过去吗？”

黑猫绕着姜无意转了一圈：“宿主，我只能告诉您结果，其他的要靠您自己，我不是万能的。您别担心，不躲，我们迎上去。”

姜无意愣了下，想起母亲的那番话。

是了，她不能再想着躲了。

她要往上走，去夺，夺那个男人身旁最尊贵的位置，也为她的家人与自己夺一世平安顺遂。

姜傅一民间大夫，怎会被召入宫？

她现在学医，那么三年后或许能代父亲入宫。

等等？入宫？

“系统，你是说我入宫的机会就是那一年吗？”姜无意突然猜到了系统的意图。

她的家世地位肯定是无法选秀进去的，以医女身份照料皇后，听着危险了点，但也是唯一的机会。

系统非常高兴：“您这三年认真学，放心吧，一切都没问题。”

姜无意冷静下来，拿出纸笔，将时间点都记下来，认认真真写起了计划表，她渐渐觉得身体有些支撑不住了，却还是握紧了笔打算写完。

系统在旁边看着，姜无意额上有了些虚汗，它觉得自己这个宿主的确有趣，忍不住说道：“宿主，等您体内寒毒清理干净了，就没这么辛苦了。”

姜无意刚好写完最后一个时间段要做什么，系统突然冒出的这番话信息量太大，吓得她笔都落到了地上。

寒毒？

“你之前说我身体素质太差，是因为我体内有寒毒？那寒毒怎么清？”

系统抬起爪子摸了摸脸：“这寒毒似乎在您一两岁就有了，您父母给您吃的药一直在起作用。再坚持下去，应该两三个月后就干净了。”

姜无意想起来自己前世十二岁后确实不这么容易疲惫，原来是当时寒毒清干净了。但就算没了寒毒，她因为不常出门，总是一股虚弱的样子，大家都担心她是个一碰就碎的瓷娃娃，她前世没有朋友，一个人便闷在家里郁郁寡欢。

她本来以为自己体弱是因为母亲生她的时候没有调理好身体，母体本就虚弱，现在看来似乎还有其他原因……

姜无意将计划表贴在空间墙面上，只要她稍微想一想，便能在脑海中看见。

关闭了空间，姜无意算是彻底熬不住了，倒头便睡了过去。

在梦里，姜无意看见了母亲抱着幼时的自己，望着北方无边的白云，喃喃说着什么。

母亲将一块月牙状的玉石挂在了她胖乎乎的手腕上，那月牙和母亲胸口的一模一样。

伴随着歌谣与春风，姜无意轻松地笑着……

在梦境之外，圆月之下，姜无意的母亲陈婉言正在为她做着新衫。

烛火微动，她轻声说道：“阿暖不愿嫁也就算了。等再过七年我们便要走，又该如何呢？”

“别担心，那时阿暖定有了自己所爱之人，青玉也已长大，定能保护好自己和阿暖。儿孙自有儿孙福，到时候可轮不到我俩操心了。”姜傅放下手中的书，拿了件披风搭在陈婉言身上。

陈婉言打好最后一针，定了心，笑问：“也是！你同我去北隅，可怕？”

姜傅替她理着线团，说道：“你都不怕信了我，嫁给我，告诉我你的一切，我还怕什么。”

陈婉言双颊微红，将做好的内衬放好，然后慢慢靠在姜傅怀里：“我这辈子做过最对的事，就是从北隅来了东周，做了陈家人，认识了你……”

姜傅抱住陈婉言，他可不管怀中的女子是东周人还是北隅人，他只知道陈婉言是他的妻子，是一生所爱。

无论她之后要去哪儿，他都会随她，地久天长。

之前他心中隐隐的不安不知为何在今夜尽数散去，他望着天边的圆月，听着陈婉言轻轻哼唱着一首北隅久远的歌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