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没注意到对方弯弯眼底那一点浅浅的担忧。

因为兰姨平时只负责中餐和晚餐。

家里的早点师傅虽然手艺也不差，但比起她来却还是要逊色不少。

禾栀以前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挑剔饮食的人。

直到在萧家吃了一个星期兰姨的手艺，再吃江大食堂总觉得食不知味后，她才深刻认识到——

什么叫作“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没睡好的郁闷立刻一扫而光，禾栀埋头暴风吸入。

萧牧彧也拿起筷子，继续沉默地用餐。

萧野听着碗筷碰撞时发出的轻响，余光扫过一点交流都没有的夫妻二人，不自知地皱了皱眉。

过了会儿，萧牧彧最先吃完，扫了眼墙壁上的挂钟，起身回房去换衣服。

萧野看看眼都没抬的禾栀，欲言又止。

如此几次下来，情绪不敏感如禾栀，也感觉到了对方奇怪的目光。

“你老看我做什么？”

禾栀捏着勺子困惑发问。

冷不防被直接戳穿的萧野咳嗽一声，抱臂往后靠在椅背里，稍稍抬起一边眉毛，明知故问：“你跟萧牧彧吵架了？”

禾栀一听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便又重新低下头去吃早餐，“没有。”

但萧野显然并不相信，“我都听桃子姐说了，萧牧彧今天一大早就吩咐她收拾二楼的次卧。你可真够厉害的，他出差大半个月才刚回来，就被你气得连夜搬出主卧。”

禾栀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得出的结论，抬起头蹙眉解释：“那是我们商量好的。”

对上她仍旧微红的眼睛，萧野嘴唇动了动，到底把后面那句嘲讽的“得了吧”咽了回去。

真不明白有什么好哭的，家长会那天不是还挺厉害的吗？怎么不知道把那天泼水怼人的劲儿拿去对付萧牧彧？

这时，萧牧彧单手系着袖扣再度回到餐厅。

见背对着他的禾栀还在用餐，他喊了声萧野的名字，道：“我先去车库，你们吃完待会儿直接到大门口上车。”

萧野视线在头也没抬的禾栀，以及转身就走的萧牧彧身上打了个来回，烦躁地暗啧一声，站起身追上去。

萧牧彧及时按住电梯的开门键，等萧野走进来，才按下负一层的按钮。

电梯门缓缓合上。

基于对萧野的了解，萧牧彧一边整理衬衣袖口，一边微微偏头看过去，问：“有话和我说？”

“本来我是懒得管。”

萧野一副不在意，只是为别人打抱不平的语气，“但你跟禾栀今天一吵架，家里所有人都战战兢兢，兰姨早上在厨房，都不敢用手机听狗血小说了。你们俩要吵，也别影响到别人。”

萧牧彧没有跟他解释的打算，只淡淡道：“没大没小，叫禾阿姨。”

萧野闻言终于扭过头看他一眼，语气轻飘飘，半阴不阳的。

“萧总工作忙碌，一年得有半年人都在天上飞，剩下的时间又三分之二在公司。我倒是从小就习惯了，反正有爸没爸一样过，就是不知道禾栀能不能习惯。几十岁的人了，好不容易结个老来婚，刚领完证就飞去英国大半个月，才一回来就又吵架闹分居。你们中老年人的婚姻生活，倒是挺多姿多彩的。”

年仅三十五岁，风华正茂的萧总：“？”

“叮。”

电梯门打开。

萧野率先走出去，懒洋洋的声音向后抛来。

“小学生谈恋爱，都知道要让着女朋友。三十好几的老男人，吵起架来倒是斤斤计较。”

萧·老男人·牧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