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二牛问小孩:“大狗,你在那儿哭啥?”
名字叫大狗的小儿一边哭一边说话,“太,太香了。”
沈月:……
感情这是被馋哭的。
馋哭这形容词她从前互联网冲浪的时候常见,但亲眼见……嘿,还真是第一次!
墙那头大狗的爹强行把他拽了下去,训斥他:“不许这样趴在墙头看别人家!为什么不听话?爹和你说没说过!说没说过!”
沈月听见那边大狗委屈的哭声,混合着饿字,撕心裂肺。
大狗的爹声音软了,但还是坚持骂完,“那也不行!这样做是错的!这样,等明天,明天爹也去碰碰运气,没准就能带回肉来……”
说到后面声音变小,显然对自己很没信心,并不觉得真能带回猎物来。
沈月问二牛:“杀猪的时候他们家人没来吗?”
若是杀猪时帮着出了力气,这会儿也不用馋肉了。
二牛挠了挠脑袋,“我去问的时候,他家没人在家。”
沈月点头。
懂了,这就是错过了。
福伯心善,叹了口气,和沈月商量道:“小……小月可愿意分些肉汤给他们家?”
沈月笑道:“给点肉汤没什么,给上几块肉也无妨。只是不好白给……爹,咱们家有什么需要干的力气活吗?”
福伯道:“倒也没什么要出大力气的。”
二牛挠了挠脸:“砍柴挑水算不算?”
沈月站起来,拿碗舀了肉汤,里头配了零星两块肉,“那就帮忙砍柴挑水之类的,做上一天抵这碗肉汤。福伯,我不懂做工给多少钱合适,这条件苛刻吗?”
福伯摇头,“当然不算苛刻。”
肉是金贵的东西,尤其今年收成又不行。镇上招人做工苦干一天,挣到的钱也就买两个硬饼子。
沈月把一大碗肉汤往外端,二牛赶紧上手接过去,怕烫着她累着她。两人一起到了邻居家的大门前,沈月敲了敲门,不一会儿就有人出来开门。
是个黝黑的汉子,精瘦精瘦的,身上根本没有一丝赘肉生长的余地。他挠着头,不太好意思地道:“大狗吵着你们了吧,这孩子嘴馋忍不住,我一会儿再好好说说他!”
楚二牛笑道:“叔你别急着骂大狗,你看看我手里端的是什么?”
汉子咧嘴笑道:“这还用看!光闻着味儿就知道是肉!”
二牛把肉递过去,“小妹特意盛的……”
还没说完,汉子已经在推拒:“这使不得!哪儿能白要你们家的肉!”
沈月笑道:“不算白要,您帮我们挑挑水砍砍柴,帮上一天忙,这肉汤算工钱。”
“不合适,肉那么贵!这是占了你们家便宜。”汉子咕哝着,看着带笑的沈月,忍不住对二牛说起题外话:“这是你家小妹?我从军回来,村里好多小娃我都认不得了!”
二牛点头,表示沈月就是他的小妹。
汉子细细打量沈月一遍,“看着身子挺康健的,身上的病是治好了吧?”
沈月道:“是好了,专门去找了名医,他可厉害了。”
真正的楚小妹病重时的确被带着去找了名医,可惜大夫开的药并没能起到很大的效果,小姑娘仍然去世了。
村里人只知道他们去找名医,但楚小妹过世的事村里人并不知道。
他们只知道楚小妹外出,然后‘楚小妹’回来了。
汉子感慨:“不愧是名医,看着和小时候大不一样了!”
沈月心道,自然不一样,分明是两个人,如何能一样?村民全都顺顺当当把她当成楚小妹,她心里都觉得这事难以让人相信!
“别说我了。”沈月道,“您快把肉汤接了吧,一会儿该凉了。”
汉子还要推拒,大狗从屋里头窜了出来,接了二牛手里的碗就走。汉子要追,被二牛一把拉住。
二牛劝道:“叔别追了,一会儿追起来大狗跌一跤,这汤可就白白浪费了!”
汉子唉了几声,“那,那我就先厚着脸皮收下了。明日,后日,大后日,你们砍柴挑水的活儿我都包了。”
如此说定之后,沈月和二牛往回走。回到家中,福伯已经炖好了肉,给沈月盛了满满一大碗米饭。
福伯和二牛的主食照例是拉嗓子的谷糠硬饼。
沈月强硬地把硬饼收起来,将米饭分成两份推给二人。“我能打到猎物,我们家不会缺少食物,以后爹和哥哥也吃米。”
福伯感动的泪眼汪汪,又把米饭往回推给沈月。“小姐有本事是好事,不过不必特意费心让我们吃什么白米饭。到时候猎来的猎物换了钱,我把米换成小姐以前爱吃的碧粳米,这……”
沈月认真道:“那才是真的不必!福伯,爹,你听我的。”
她拿出了几分威严来。